他从两人的面前走过,脸上冷色加重。
“皇伯父,就是此人,与辣手毒医应长安交好,将太子殿下喂养人熊取胆的事告诉了应神医。”
玉忘言言说间,一个太子府家丁被玉忘言的侍卫揪了出来。
这家丁恐惧的看着玉忘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原来,那日玉忘言和萧瑟瑟偷偷潜入太子府,接近那个喂养人熊的废院,就是想探明白玉倾扬为什么要喂养人熊。正好路遇应长安,就把他也拉进来当帮手,三人探查了一番,发现了玉倾扬的家丁会时不时进入养熊的暗室,喂熊、活熊取胆。玉忘言出手制住了家丁,软硬兼施把他拿下,成了今日的证人。又因亲王潜入太子府是犯罪,所以便说那家丁与应长安是旧识,两人喝酒聊天时说漏了嘴。应长安游戏人间,喜欢凑热闹,也不怕被卷进这样的斗争里,所以嘴上抱怨两句,实际上也就把这事担下了。
眼下,玉倾扬一见这人落到了玉忘言手里,整张脸都白了。
应长安故意笑嘻嘻说:“活熊取胆啊,这是鄙人周游列国都没见过的场面,没想到竟在尧国的太子这里瞧见了,太子殿下还真是尧国第一人。”
这话无疑是火上浇油,天英帝气得七窍生烟,朝着废院那边就怒冲冲的去了。
在废院外,隔着层禁军的护卫,那头人熊被牵了出来。
白天看它,方才更清楚的看见,它的凶猛和疯狂,都是被腰侧那支管子给折磨的。
应长安低头在那家丁耳边说了几句,只见家丁吓得一抖,赶紧爬起来接近那头人熊,把它腰侧的管子动了动。这一动,让人熊疼的哀嚎,凄厉的吼声听得人毛骨悚然,又见那管子末端不断的低下绿色的胆汁。
“玉倾扬!”天英帝暴怒,“逆子,你可知罪!”
“父皇,儿臣、儿臣……”玉倾扬跪在地上不断的颤抖,身后的女眷全都跟着嘤咛不休。
玉倾玄邪肆的一笑:“三弟这胆量,这情怀,连僭越的事都做的如此享受。三弟,熊胆的味道好吗?”
“二殿下说的是,太子殿下的僭越非同小可。”萧书彤玩着指甲上的蔻丹,皮笑肉不笑的附和。
“都闭嘴!”天英帝喝道。
四下鸦雀无声,连原本恐惧嘤咛的太子府女眷,都不敢出声。死寂中,仿佛谁说话就会遭来杀身之祸,然而玉忘言眯了眯眼,拱手言语。
“皇伯父,恕臣侄直言,当年张锦瑟私通北魏的案子,可能也和太子殿下有关。”
周遭响起数声倒吸凉气的声音,张锦瑟的案子,从立案到结案统共只用了三日,不能不说草率。但这案子牵连的多,如果不把罪行都栽在张锦瑟身上,就要连累太子府、太仆府、湖阳赵氏等等。牺牲她一个保住其他人,这里头的阴司大家不是不知道,却不敢站出来给张锦瑟说上几句。
也唯有瑾王,才敢这么做吧。
天英帝黑沉的脸上,怒意又加了几分,他睨着玉忘言,眼神如利刃。
玉忘言面不改色的回视他,时间就在紧张的氛围中度过。
“皇伯伯,臣妾有话说。”萧瑟瑟也站了出来。
“皇伯伯,臣妾身为宗亲女眷,原本不应该妄议大理寺判的案子,但臣妾和王爷夫妻一体,王爷知道的事情臣妾也都知道。当年锦瑟姐姐那案子,其实证据不足,只有人证而没有物证,按说是不能结案的。”
众人又是倒吸一口气,这瑾王夫妻俩真是什么尖锐的话题都敢挑明了说。
天英帝强压着怒气,看向人群中的常孝,“常孝,你来说说。”
“是。”常孝站了出来,撩起袍子跪下,“启禀陛下,微臣自从担任大理寺卿后,将从前的案卷一一看过,一是为了熟悉官务,二也是想看看有没有错判的案子,替冤屈之人昭雪。说到去年锦侧妃一案,案卷记载的确缺少有力物证,依照大尧刑律,微臣认为此案应该重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