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一切再不可思议,他们都面对着一个事实,那就是他们被困在深渊里了。
忘言怎么样?山宗和庞苓怎么样?何欢何惧和玉魄怎么样?
他们成功突围了吗?是不是已经去往平城?还是说……
越想越是乱。
却越乱越是要想。
萧瑟瑟抚着小腹,渐渐的眉心紧蹙,身心都处在极度的煎熬中。
她好想快点见到忘言啊。
鼻子酸了,眼眶也热了,眼泪忽然就扑簌的落了下来。
萧瑟瑟一怔,抬起手想要去擦眼泪,可是手指却在离眼睛一寸的地方停住了。
既然想哭,那就哭吧,何必要擦眼泪呢?
把这段时间的不容易都哭干净了,她便能重新振作起来,继续鼓足力气寻找出山的路。
她一定要出去,她现在不单单是萧瑟瑟,还是一个孩子的母亲。如果、如果最坏的情况出现,如果忘言没能冲出包围、已经死去,那她就是豁出全力,也要把袭杀他们的主使者给揪出来,然后做忘言生前在做和想做的事,一个人带着孩子堂堂正正的活下去,直到生命走到尽头,再去那个世界和他相会!
这一夜,萧瑟瑟是在纷杂的思绪中入睡的。
梦里,她看见了玉忘言,看见了何欢何惧,看见了赵访烟,还看见了表姐。
表姐还是那一袭单薄的白衣,纤尘不染,缥缈的身影像是薄雾孤山、雨打莲荷。她轻悠悠的漂在离萧瑟瑟很近的地方,可浑身上下透出的疏离,又仿佛远在天涯。
“表姐……”萧瑟瑟在梦里,无声的呢喃。
她看见,表姐蒙面的白纱上,绣着的那几朵血梨花,红的逼人。渐渐的,仿佛湿了,沿着面纱流了下来。那是血,红色的血。
萧瑟瑟心中一骇,想要尖叫,可是梦魇令她发不出声音。
她看见,表姐的手缓缓的抬起来,漂亮的手在抬起的过程中,竟然变成了一只白骨手。表姐用这只白骨手,撩开自己的面纱,露出了一张……
“啊!”萧瑟瑟猛然惊呼,从梦里惊醒了过来。
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还没有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就听见耳畔,划过乐曲的声音,三三两两的,清澈而神秘。
是磬的声音!
又是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