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吧。”余秋水转身看她,冷冷道:“本宫累了,现在就休息,你明天去告诉四殿下,让他别再那么愚善,该狠心的时候就一定要下得去手才好。”
“奴婢遵命。”
夜色浓郁。
崔嵬的建筑群上,灯火点点。
长长的永巷里已经鲜少有人了,值夜的太监宫婢匆匆走过,全都将诧异的眼神投向玉忘言。
他们或许不认得瑾王,但他们不明白,为什么宫宴散了这么久了,这个人却还如此失魂落魄的走在永巷里。
母妃……
挥之不去的身影,在玉忘言的脑海中盘桓。
那是余秋水重重的巴掌,满眼的怨恨。
一直以来,他都将玉倾云当成弟弟,诚恳的待他。玉倾云在湖阳生死不明的时候,他心里说不出有多急。
从没想过,母妃竟然会因为玉倾云,打了他一巴掌。
那巴掌打得不是他的脸,而是他的心。
方才离开秋水殿后,他去了湖边。父王已经不在了,那他只有走过这漫长的永巷,去宫门坐马车回府。
乌鸦在耳畔啼叫,嘶哑和讽刺。
一夜之间,他发现他和父母的距离突然就变得遥远,为何明明是最亲的人,会这般道不同、这般误解?
回到瑾王府,已过子时。
山宗提着盏橘色的灯,来门口接玉忘言,顺便说道:“王妃被浔阳王妃缠住了,那小姑奶奶硬要和王妃挤一张床,王妃也没办法。”
“是吗……”玉忘言沉沉道:“别去吵瑟瑟,让她好好休息吧。”
山宗的视线一寸寸的犀利,“王爷,恕我直言,我看你的脸色很不好,你现在应该很需要王妃能陪着吧。”
“让她休息。”玉忘言负手在后,从山宗的身边走过,进府去了。
来到书房,点上一支蜡烛,独自坐在桌案前。
玉忘言提笔,想写点什么,却发觉没有心情。屡次的提笔又落笔,最终盖上了砚台,把宣纸收到一边。
是的,山宗说得对,现在的他最需要的就是瑟瑟。
他很想看到她,听她用她娇柔的嗓音和他讲话。从何时起,没有她的世界,变得这样孤独残忍。
忽然,一双柔软的臂膀,从玉忘言的身后环住了他。
他侧头望去,有些惊讶的看见,是萧瑟瑟披着月蓝色的薄斗篷,就在他身后抱着他,温柔而疼惜的注视着他。
“瑟瑟?”
“忘言,你不要难过。你看,你一定是太难过了,连我进来都没有发现。”萧瑟瑟喃喃。
她的声音对玉忘言来说,真的有种治愈的力量。
他藏起眸中的沉痛,柔声道:“我没有难过,倒是你,这么晚了,睡不着?”
“我挂心王爷,就起床来看看,你真的回来了。”萧瑟瑟拥紧了玉忘言,“忘言,你不要难过,我陪着你呢……”
一股暖流淌过玉忘言的心窝,他拉过萧瑟瑟,将她抱到腿上,拍着她道:“没事,只是与父王说话时,有些分歧。”
萧瑟瑟摇摇头,眼中的碎光闪烁不定。
“忘言,你不要骗我。我知道你一定遭遇了什么很不好的事情,你的脸上还有巴掌印……”
玉忘言一窒,道:“方才回来的时候,在永巷不小心撞到宫人,撞肿了而已。”
“不是的……”萧瑟瑟显得有些哽咽,“忘言,父王是不是生气了,他打你了吗?”
“没这回事。”
“忘言……”萧瑟瑟垂头,纤浓的睫毛在眼眶上罩下影翳,遮住了眼里的涩然。
他是欺瞒她的。
就和梨花巫说的一样,他有秘密,而且不愿她涉足。
说不难受是假的,被欺瞒的感觉,真的很难受。但萧瑟瑟在心里告诉自己:没关系的,她一如既往的相信他,也愿意等着他向她坦诚。即使那一天很遥远,在它到来之前,她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