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便回来了,赶巧胤禛早进门一步,我心里好奇只得忍着,应付贼精的男人也是苦差事。
到了傍晚,苏培盛把皇上给请走了,解语钻进屋里,磨蹭了好一会被我盯着打量,啪的一声摔在桌上。
大红缎面包裹着,里面一只绣囊。少见的纯黑之色,同色丝线绣了图案,极小的花草枝叶,不细看还以为是素色织锦。最浅的银色接近于白,精心地裹了边。
整个香囊不及巴掌大,小巧又精致,细嗅之下一股淡淡的檀香味,真是花了心思的。
“极聪明的解语姑娘也猜错了,人家姑娘哪里是傻,怕是比你还要机灵。当真只见过一回?”
解语接过去在手上掂了掂,撇了撇嘴,“可不就见了一回,选秀的时候,再见就是上回了。这哪里是宫里养人,分明是能人才入宫。”
哪里就值得生气,世上女人千千万,貌美的,体端的,有才学的,会讨喜的,我若都往心里去,便不要活了。
她自有心也是她的事,胤禛的眼睛在哪儿,心就在哪儿,这点自信我还有。
不过这姑娘还真是奇,长得像也就罢了,就连喜好都相近,或可说是极会看人,哪怕只是一眼,也能猜度中皇上的喜好,才属难得。
难怪人家将来能做妃子,江山代有人才出嘛,命运这种事向来都是砸在有准备的人头上,刘氏——就是。
我让解语把贺礼都送去暖阁,他如何处理,与我无关。
夜深时胤禛回来了,坐在椅中揉着额角。我迎过去接了手,他闭目养神般靠在我身上,放松的样子像是累极。揉了好一会我才发现换了褂子,腰间系了个出门时未曾佩戴的香囊,般配得相得益彰。
不知他匆匆而去为忙哪桩,居然还有心来讨我的欢喜,怕是看到自己的女人们成堆撮的生日礼物有所感怀,才特地拿了我送的戴在身上。
洗漱一番收拾妥当,我蹲在腿旁拨着香囊带子上系的玉坠,早已圆润得看不出当年棱角。
他探过手来按在我头顶,揉了又揉倾身而至,在我发心落了一记重吻,声都没出光看见嘴动,“等得困了?睡吧。”
☆、328.兄妹之间
临近岁尾时,胤禛才信守诺言带我去了园子。
皇帝说话不算话,同行的还有弘历和他家嫡福晋,因为燕回有喜了。
我不知道胤禛有多喜欢这个儿媳妇,或是为了对弘历表达父爱,总之,这回的动静挺大,不止带着二人同行,还赐了一座长春仙馆作为小夫妻俩在圆明园的居处。
绕了一圈左看右看,着实不错。
弘历领着燕回慢悠悠地跟在后面,走走停停间不时说上两句,我听不清,不想听。
不知喜莲姑娘怎么样了,去年此时还是她有孕在身伴在弘历身畔,现如今已然换了别的女人独领风骚。还真应了那句话——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只是这皇家内苑哪里用得了那么久,三两个月的疼爱已是恩宠,能消受多久皆是命。
比如初夏时分才刚入宫的顾常在,拔了个晋封的头筹,偏偏命短,还没等到皇帝临幸,秋风才起时已没了黄土。
心善的只道她身子孱弱,承不起皇家恩泽,稍有些恶意的便揣测着皇宫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金笼子,就跟他们有机会享这福分似的,吃不着的葡萄偏说酸。
不过,胤禛选的女人确实安分,即使聪慧如刘氏也是个守己的,除去在万寿节时乍了我的眼,平日里毫无存在感。就连解语她们都不再提起,像是这个小女人从未出现过一般。
冬雪日复一日,却再也觉不出祥瑞之兆。经历了喜的期盼,更能体会忧伤,雍正七年,也不好过。
弘历的女儿没了,一岁多的奶娃娃正是刚会晃悠着走几步的时候,柔软可爱得讨人喜爱。谁成想一场风寒就病在了母亲的怀抱里,恹恹了几日,终是阖上原本爱笑的晶亮双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