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您这闹个什么劲儿。好好地说话,别跟郡主似的闹小孩子脾气。”
我白了一眼,她倏地伏到面前,悄悄地细说起来。
不说不知道,一说真的吓一跳。这哪儿是有意思,简直就是胡闹!胤禛才是在闹小孩子脾气啊!堂堂皇帝,挨宫地跑到自个儿正在养病的小老婆屋里恐吓人家,再不麻利儿地好起来,直接轰出宫去。
我真是无语了,估计那些被骂到的女人们也是一样。
说来也奇,久养不好的病就真的好了,再没见谁宫里出入御医,也没再送过任何汤药,神奇般的痊愈了!
不许生病这件事,皇帝算是说到做到了。
我心里不是滋味,又猫回被子里,入冬了,怪冷的。
胤禛回来时,我刚好睡醒一觉,模模糊糊一道黑影,吓得差点叫出声。
他坐在床沿,也不掌灯,探手钻进被子里握住我的手,声音柔和又低沉,“今儿个好点儿?”
“嗯。”我点头,哑哑的,嗽了嗽嗓子又说:“好多了。”
拇指摩在掌心,痒痒的,配着他的气息,“可得快点儿好起来,好了,我带你去园子里。等下了雪,路上可要辛苦,别再受了冻。”
“许是骂我一顿,就能好了……”突然就看清他眼睛里的光,我忙闭上眼,幽幽叹息:“我也是会怕的,怕被你轰出去。”
他就笑起来,清晰入耳,抵着我的整个胸膛都在震,“你才不怕,你知道我离不开你。反倒是我,怕你病着,我心疼。”
我憋不住也笑出来,眼睛却湿了,咬住他耳垂,紧紧搂着脖颈,真的由心底叹出一口长气,“胤禛,你疼我,我知道,其实前几日便好了,只是躲懒,你——”
话未说完,被他打断,“我知道。”
他知道!
那他干嘛呢?又是骂御医,又是骂妃嫔,还每日不厌其烦地劝慰哄着我喝药,闹哪样?
黑暗中天旋地转,我从仰躺变成趴卧,被他抱在身上,一条锦被裹住彼此。
胡乱散落的头发转于他指上,在我眼前绕啊绕的,好半晌才又听见声音,轻飘飘的,“赶明儿不许这样,病了自然要吃药,好了就是好了,若是不愿起来就躺着,再不能拿药当饭吃,你不是最怕苦么?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想与我说便说,不想说的我也知道。知道么?”
绕口令似的,颠三倒四地睡了这么些日子脑子慢了,转了几回才明白,不好意思地说:“知道了。”
抱歉的话还没说出口,被他直接抱起来,勉强站稳,屋里已大亮,晃得我睁不开眼。
几个丫头转在身畔,不一会儿便把我给拾掇个齐整,半推半扶地出了门。
赶在去园子的路上,我还没缓过劲来。怎么这男人总喜欢半夜出门,带着我……就那么见不得人?
一路马车摇晃,原本刚刚睡醒的我又困了,幸好有吃有喝还有美酒暖身。行将一半,天降瑞雪,纷纷扬扬,夜都亮了。
抵达园子时天之将明,下了近半夜的雪骤停。我俩不觉困倦,挽手一路缓行过去。新雪覆盖的湖光山色如同画卷,渐渐铺展于眼前,初升红日下,久违的美景,犹胜当年。
湖边,眺望远方,他立于身侧,忽而抬手扫过我的帽幨,一片雪花静置掌中,晶瓣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