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近了,接过伞心地牵着沉香上了岸。弘晚适时回身,兄弟俩神态动作如出一辙,揽着墨晗走在后面。
年羹尧站在路中央,四个人两张伞停在雨中。
袍袖一打,沾了雨水,更是响得声亮,膝头地,话音立起:“奴才年羹尧见过王爷,大爷,两位福晋。”
应声的是弘晖,居高临下地看着那被雨水洇湿的**帽,头,“年将军,许久不见。”
站着的是主子,跪着的是奴才。
年羹尧盯着溅在眼前的水珠子,背上团花暗纹深了一大片。
雨势更急,伞下也躲不过,沉香更往弘晖身上凑了凑,扶向伞柄的手被他握在掌中,一双笑眼半遮在伞檐内。
沉香展眉而笑,清亮眼眸望着自家夫君,唇角一动笑语如珠:“年将军,快去避避雨吧,别淋坏了。”
年羹尧身形未动,恭谨姿态,心里却动起来——这家人欺人太甚!
兄弟俩同时迈开脚步,一左一右经过两旁,行至身后时弘晚催促:“年将军,头前带路。”
年羹尧应了一声,没有多余的姿势,直身而起。路,过不去了,只能跟在后面。
无马,无轿。
清晨的岸边,又逢梅雨时节,运货的商船早早便完了工,清冷异常。
年羹尧心思转着,嘴上却快,“两位爷要往哪儿去?可是安顿好了住处?奴才好……”
弘晚倏地回身,“出来玩儿,一路走走停停,行到哪儿,便住在哪儿。”
年羹尧随他摆了张笑脸,头,话未出口,弘晚又道:“谁知便遇了雨,一时半刻也寻不到住处,既是有缘巧遇将军,便暂且住在年将军的府邸吧,别给将军添麻烦才是。”
“王爷折煞奴才了,哪里是麻烦,原是奴才本分。”年羹尧心里不舒坦,面上欣喜又端正,引着一行人到了将军府。
原就是临时的府邸,才刚住了没几日,府里正是乱时,细见之下井然有序。
主子奴才也要客套,寒暄了两句,四人以及船工便安顿着住下。
雨,未曾停过,时而倾盆,时而霏霏,持续月余,转为闷热潮湿。住惯京城的墨晗渐感不适,总觉胸口憋闷喘不过气来,恹了几日卧床不起。
年羹尧得了消息,又待了两日,得知王爷福晋仍是不好,遂向弘晚请示:“福晋的情状怕是水土不服,奴才着人去请名大夫,帮着调剂调剂?”
弘晚坐在首位,指腹抹着茶杯盖子,不言语。
年羹尧又:“请的大夫自是比不得宫中御医,却也是杭州城中最有名望的,奴才方到此地之时也感不适,便是这位名医给调理的……”
弘晚哦了一声,偌大的厅里便静下来。仍是端正坐着,挑了一边眉眼瞅着他乐,随手端过茶杯挡住半张面孔,低笑着:“年将军就是年将军,到了哪儿都变不得。如此,便劳将军费心,请那位名医过府一趟,帮福晋诊治一二。若是治得好了,本王……”
“自然治得好,福晋本就不是大碍,王爷放心。”年羹尧自座中霍然站起,抖了下袍袖,稳稳立于原地,抬眼露出一丝笑来,“听闻福晋在京中便病过一回,恐是未及调养全愈,加之路途劳顿才有此状。杭州城会养人,若是王爷不急,便多住些时日,福晋定会大好。”
“如此,便借将军吉言了。”
二人一坐一站,对视片刻,无声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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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大夫便来了。
见惯达官贵人的总是有些不同常人,却也透着几分心谨慎。
弘晚坐在里间,弘晖坐在外间,年羹尧等在门口。
沉香自屋里出来时,黑暗中一道直挺挺的背影,寻声回头来看,二人皆是一愣。
“将军辛苦了,大夫了没有大碍,就是需要调养些时日,已然开了方子。大爷和二爷也算是心安了,多谢将军。”
“福晋言重,原是奴才份内事。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