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死了没有?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打中了他的肩,血一直流也没能让他放弃手中的剑。我想让他知难而退,却在命悬一线时悔不当初,原来这世上真的不能有妇人之仁。
也许这世上,根本就没有非你即我的必死无疑,却有真切的两败俱伤。害了自己,害了哥,也许还害了我和胤禛的孩子。
那满山满谷的红成为怎样都褪不掉的颜色,无论睁眼或是闭眼,唯一的色彩,浓烈刺目。
我以为自己死定了,可是每回疼起来的真实总提醒自己还要继续活,活在这个时代,有他有我们的时代。
可是他又在哪呢,我还能见到他吗?怎么见……
我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睡了多久,也不管他们带我去哪儿或是喂我吃什么做什么,只记得我忍着从未经历过的痛清晰感受到血一直流,从腹到双腿间,连哭都没了力气只拼命努力想把孩子生下来。我听见胤祥他们一直叫我的名字,却没听见过初生婴孩的嘹亮啼哭,一声也没听见。
沉重了几个月的肚子逐渐平坦成原先的样子,甚至因为平躺着而凹陷下去。
温暖的手覆上那团冰冷时,我忍不住哭出来,憋在心里的话却怎么也不出口,一个字也不出。用力地哭,不管谁会笑,只是想把闷在心里的所有一切都哭出来,却哭不出那种新生的纯粹。
是哥还是孝颜?为什么不理我?他们是不是也恨我了,恨我害哥受了伤,那条假伤的右腿终是成了真的。
胤禛?
你是不是听见我叫你了?
其实我真的不想在那个时候把你的名字喊出来,从来都是脑袋里想心里念,想你的时候我的心都会疼,却不敢叫出口。可是那时我很怕,怕我再不叫上一回,以后都没机会。你听见了?
你也恨我么?怎么你脸上会出现像胤祥那样的表情。那么失望,那么疼,好像不认识我一样。
眼睛很疼,不停涌出来的泪怎么也擦不完,让我看也看不清。
又下雪了?
这一年竟过得从未有过的快,我的双脚连地都没沾过,转眼又一年?
我们多久没见了?你竟变了模样,和每次我想象出来的你见到我时都不一样。
努力拨着眼前黑发,手没有力气地往下滑被轻轻握住贴在脸上。落在耳边的那一雪花怎么也挥不开,掸不掉。
“不对。”
“哪里不对?”
声音很干沙沙的哑,很像他,却不是。
我闭了眼睛把脸转开,眼泪唰的就流下脸颊顺着耳根湿了脖子。
“不是,胤禛不是这样,他不会来,也不该来。我不要他来,不要见他,也不要想他。不要……”
幽幽一声低叹,千回百转。
我听见胤祥的声音,叹息依旧。他就坐在枕边脸凑在近前,胡子清理得干干净净一身清爽。
“做梦了,忘了就好。”
看着他眼底依稀的笑,像回到童年的时光,我别扭着赖在床上,他总这样看我,了然的笑却不戳破。
“哥……”我抱住他的腿把脸贴上去,猛地一僵慌得我急忙松了不敢再碰。
看不见那块碍眼的纱布,也没有血再洇出来,只是疼,我疼他也疼。
“还睡么?要是不睡就上路了。”
扶着他胳膊勉强坐起,就看到推门进来的孝颜,脸上也是熟悉的笑,没有怨恨只是笑。几分不太明显的别扭,我能体会。我与他们仍是亲人,最亲的家人,不管时间怎样更改时空如何转换,无从选择也不会改变。
我和孝颜没有按照原先计划被留在陕西某处,跟着胤祥一路向东,马车换成了两辆,速度快也更舒适,路越来越宽越好走,总能看见不一样的景色。山里虫吟鸟鸣郁郁葱葱,大路平坦开始有了同样赶路的行人踪迹,再不是西部荒凉。
同样受伤的随行五人早已养好了伤,易安和行久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