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不下,胤禛像是想起了打就乖巧懂事的嫡长子,干脆把矛头指向了体贴温顺的弘晖,想从他那里找回父亲的自信与尊严。
关于弘晖的未来,胤禛很少,我却知道他一直都压在心里,急也急在心里。在受了红挽的刺激后,对于此事从最初的有意无意提起,演变成让弘晖先把婚事定下来,等沉香年纪到了便娶过门。
弘晖婉拒了他阿玛的提议,直接又委婉得让胤禛紧闭双唇连话都没再多一句,大步走出自家儿子的宅院,头也没回。
拍拍弘晖的肩想要安抚两句,他已扶着我向外走,脸上的笑有些无奈却仍是温柔低语,“儿子没事,倒是阿玛……天冷了,额娘和阿玛多注意身子,若是府里事多不用常来儿子这里。”
“弘晖,你阿玛是为你好,他心里……”
弘晖停了脚步站在院门内,打断我难言的劝慰,“儿子知道,只是沉香还,儿子不急。”
他的心思我懂,可惜他阿玛未必理解,就算理解也不一定能接受。我们无声地笑,看向外面停的马车,除了守在旁边的高无庸,看不到第二个身影。
弘晖摇头笑着仔细地拢了我的斗篷,凑在我耳边声道:“儿子就想守着她陪着她,看她长大,其它的什么现在也不想,就想让她在我身边,慢慢长大。”
仰头看向眼前的儿子,我有一瞬间的怔愣,缓不过神。这个儿子有着最像他阿玛的面孔,笑起来却像他八叔似的温润舒适,出口的话偏又是胤祥的感觉。这种错乱搅得我感动不成,反而有些适应不来。
“阿玛怕是要等得急了,看这天像是要下雪,额娘赶紧回吧。”弘晖扭头看着向我们走过来的高无庸,眼角满是笑意催着我向外走。
高无庸快步迎过来,向着弘晖打了个千,恭敬地弯下腰双手递过一个荷包,“大阿哥,王爷让的将此物交给您。”
弘晖看了眼隔着院门的马车,着头伸手接过,从袖袋里取了锭份量不轻的银子递到高无庸手里。忠心的高公公应了声谢便跑回车边,即使里面的人看不到,仍是哈着腰像在回话。
看着弘晖从荷包里取出的银票还有一对如墨晗腕上戴的翠玉镯子,我的心总算放下来,拉过弘晖声笑道:“你若刚才应了,你阿玛就亲手交给你了,哪还用得着这么别扭。快快收好吧,等你将来想娶的时候,再送给沉香就是。”
弘晖心地收了镯子,对着胤禛坐的马车掀袍跪地又磕了头,车窗上挂的帘子轻微晃动。
抬步欲走,弘晖起身大步跨到我面前递过银票,笑得有些尴尬,“额娘把这银票还给阿玛吧,儿子早就长大了,现在又管着意言堂还有货船,养这一院儿老,足够了。只是,未能在阿玛额娘跟前尽孝……哪有再拿阿玛银子的道理。”
瞥了眼他手里的银票,看不出多少,几千两该是有的。没想到胤禛出手还挺阔绰,可见平日里不是所有银子都交到我这管家的人手里,不知他还私藏了多少金库。
推了弘晖捏着银票的手,边向院门走边侧过头声:“当你额娘我的话好使么?我让他收回就收回?你什么时候见他听过我的?怎么年纪越大越犯起糊涂来了。既是你阿玛给了收着就是,用不用的再,你花他的银子天经地义,怕什么。”
弘晖掩了嘴嘿嘿地笑,再找不出老八式的温润如玉,完全像个看透我心思的坏孩子,低下头悄声回道:“额娘教训的是,儿子知错了。赶明儿子再跟阿玛要去,一块儿孝敬给额娘。”
“呸,就属你精。”扶着仍在笑的弘晖上了马车,抚过他有些凉的掌心连声嘱咐,“赶紧回吧,别在外面冻着,冷。”
直到马车快转出巷口,弘晖还站在院门前,手里攥着胤禛给他的荷包。
放下帘子坐好,胤禛的脸色仍像刚才,如他紧攥的指节,泛着白,没有缓解的趋势。即使已经认了儿子的坚持,看我的眼神也和平常不大一样,好像弘晖这样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