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动作滞了一下,默然收回手,没有看我轻咳一声,“何事?”
见他脸上尚无异色,便跪在他腿旁心地开了口,“请王爷放民女回去吧,民女没有奢求,谁也不想见了,只想回家。已经一个多月了,再不回去,只怕……”
头上方传来一声轻笑,持着手珠的右手伸到面前捏住我的下巴,随着力道抬起头看到他微弯了身凑过来的面孔,薄唇稍动声音里仍是带着丝笑,“不是想见儿子么,现在又不想见?”
避不开他的手只得转眼看向桌角,忍着抑制不住的猜测和想念固执摇头,“不想。”
“那就不见。”他的声音仍是低沉淡漠,像是在今儿天气不错,又像我们的话题根本不是什么重要的事,顿了会儿才又继续道:“你走了四年,本王都没怕过,只此月余,你怕什么?回家……这里不是你家么,离了这儿,你又准备回哪儿去?船上?还是东郊的院子?”
他竟然知道东郊的院子,那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分离四年,我在他面前依然是没有秘密的人,而他,我却一都看不懂。
沉吟半晌也不知他这番话该怎么回,捏在我下巴上的拇指缓缓移动,抚在我唇上轻轻描绘。近在咫尺的眼睛微微眯起黑色瞳孔渐缩,眨也不眨地盯着我,不动不话像是仍在等我的回答。
将视线下移躲开让我难堪的注视,停留在黑色镶了金边的领口,却感觉到他的喉结滑动了一下,包裹在胸前的衣襟平整伏贴,显示着他身体的紧绷,只有手指依然轻柔。
依着往昔对他的了解只怕再不理他又是麻烦,攥了腿上的裙摆轻声应道:“天下之大,总有去处。”
“月儿,让我你什么好?”胤禛的声音愈近响在我耳边,轻叹一声更是低沉,“这天下是我爱新觉罗家的,你若是我的女人,天涯海角随你去哪儿,若是今日你不肯再做,你,我会怎样?”
心里猛地一颤,未及反应手已被他握在掌中,咔的一声清脆响声,腕上已套了只很宽的镂空金镯,简单嵌了几粒细碎的红宝石。阳光照射下,交错闪过耀眼的金红光芒,像是带着他的体温锁住我的手腕。
我愣愣地看着,镯子略有些松,他的拇指在镯下轻轻摩挲,良久才拉下我衣袖将手腕遮住。没等我想清楚他是何意思,那个熟悉的黑色绣着艳红蔷薇的缎包已塞回到我手中。
“收好,我若想送别的女人,不需劳你之手,既是给你,也由不得你不要。你不是相信命中注定么?这,就是你的命。再胡乱送人,不止害了他人性命,只怕你也担待不起。”
闪在他眼底的是坚定还是什么?我一时竟分辨不清,只知道,这个男人变了很多,我看不懂也猜不透。
看着他从椅中站起向门口走去,我来不及细想已伸手扯住他的袍摆,随着他的走动摔趴在地上。胤禛停了脚步背对着我立于门前,手中佛珠上的紫檀缀子轻轻摇晃发出细微的响声。
我忍住手肘的疼痛扶着地面爬坐起来,手里仍是紧攥黑色的袍角,“胤禛……”
胤禛微侧过身却不看我,眼角的纹路比四年前深了很多唇角紧抿,攥着佛珠的指节已泛了白,“你再住些时日吧,趁着这儿清静,想想清楚……也养养身子。”
他的话不再是毫无感情的冷静淡漠,轻扯袍摆见我不肯放手,低头看着我几不可见地摇摇头,套着白玉扳指的拇指轻抚过我眼角,在我闭眼的同时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你不用怕,我已和胤祥弘晖了你在这里,好生住着便是。等你想清楚了,告诉如意,她会带你来找我。四年我都等了,不怕再多等四年。”
完他不再看我,弯下腰握住我的手抽出被我攥到皱的袍角,回身便走。见我追过去犹豫地站在房门内不敢再迈出去,才又开口道:“这个院子你可以随意走动,别出去……过些日子我要离开一段时间,有事儿找如意就是。”
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