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下这种狠手,不晕都对不起您这力道。”
胤祥坐回不远处的椅子,眼都没抬,跷了二郎腿边喝茶边:“没那个,你就是把我胳膊掰折了,爷也晕不了。”
是啊,我无语地头,哀怨无声地碎碎念:要不您是爷呢……我只是个女人,有柔弱的借口,总不能表现得让红挽姐弟一见着就夸自己的额娘真是条汉子吧。
只是这种简单粗暴似乎还是很有效果的,我那弯曲的胳膊终是有了变直的迹象。胤禛开始学着胤祥的样子无视我的哀嚎,我就在不停的清醒、冷汗、晕倒中重复这悲催的人生。
做爷就会有喜,十月廿四那天,有孕的富察氏给十三爷生了个女儿,只是这股喜庆还没持续一天,四爷和兰思的儿子弘昀便殇了。养育了十年的儿子,聪明懂事就这么没了,兰思无声地哭了很久。
在这个天寒地冻满是风雪的冬日,新伤一道划在兰思的心口,更添凄凉。
我懂她的悲,丧子之痛无法言,也无法出言相劝。好在她还有淑慎和弘时,就像当年的我失去弘晖时仍有红挽姐弟,虽然无法相替,却好过一无所有。不管弘时的未来如何,现在至少能抚慰她伤痛的心。
这一年注定是要悲喜交替。
隔了没两日,伴着兰思未尽的泪还有府里满目的白,四爷添了新喜,嫁进府门五年的祈筝终于有孕了,一个月的身孕。
这种感觉很怪异,乾就要来了,我的心终于放下来,却又忍不住有丝酸涩。在我忍受替君落马的痛苦时,那个君却潇洒地进了人家的屋子,还以这种方式让我知道个清楚明白。
当你悲催时最好的伤药莫过于看到有人比你还要苦恼纠结,此时,我深刻体会到了这句话的真谛。
府里最矛盾的人并非是我,而是那个被人夸赞的年家妹。自我带伤回府,她的喜悦便掩在微蹙的弯弯秀眉下,一双更见美丽的眼睛看着府里又悲又喜,她的心情也是一变再变,唯一不变的是对胤禛的执着。
我不了解年绣纹从接受怎样的教育长大,以她的家世也算是官场世家,该是读过书吧,她怎么会做出这种挑拨离间的无聊幼稚行为,还是以寄居女的尴尬身份。只能她太自信了,或是有些不再那么自信,要以这种方式来谋求生存的新环境。
暮汐没有和我提起年和她的话,只是和祈筝了,我没有偷听的习惯,只是凑巧去看孕妇。站在门外的回廊下,听她绘声地学着那副柔细软腻的女儿作态,祈筝笑了,我也忍不住掩嘴笑了。
这姐妹俩处得还真是不错,依我看她们都很喜欢胤禛,居然没有影响感情,难得。更难得的是,年姑娘如此聪明的一个人,竟然会犯这样的低级错误。我只能以己度人是不可取的,至少在这对女人身上行不通,换成宋氏……估计胜算大些,可惜我不会好心提醒她。
鉴于她还没有正式成为府里的一份子,我没有责任也没有义务去教导她如何做胤禛的女人。至于以后,现在姑奶奶身体不适,暂且当回鸵鸟,不想。
拉着眉妩转身才要离开祈筝的房门,看到站在三合院门口的胤禛,长身而立踩在雪里,暗色的斗篷和衣摆随风飘舞,帽沿下的眼睛看不出情绪。
向着他的方向微福一下,拉着眉妩继续往后院走,跨进院门时,手肘被轻轻托住,胤禛已走到我身旁。
努力伸着手臂去解他颈间的盘扣,他已抬手接过,自行脱了官服换过一身墨绿色常服坐到椅中,接了眉妩递的茶放在桌上,看着窗外又开始飘下的细碎雪花低声道:“这两日下雪,你在房里好好歇着。”
坐到他对面的椅中,在桌子下面忍不住揉了揉仍是无法伸直的手肘,不知是否以后都是这副样子,丑不自己别扭自己知道。
已经三个月了,苏太医至少要六个月才能恢复,痊愈至少要一年,至于弯曲的那一部分只能表示遗憾,当然,他要背着胤禛才敢出这样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