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弘晖的生日,知道我想他,带我来见他。在这样的夜晚,伴着落日余晖,满天星光。
我坐在山上一块平坦光滑的大石上,偎着要相伴一生的这个男人,他身边还有我们失而复得的儿子。我和弘晖被他用黑色的斗篷密密包住,挡住山里的夜风,像是隐在他展开的巨大羽翼之下。
有他在,家,一切安然。
星空下半弯皎洁明月,寂静得只能听见不远处的虫鸣,树叶吹摇的沙沙声,再有,就是我们轻浅的呼吸与心跳声,似乎都融合成一个共有的调子,宁静温暖。
此时此刻,这样的生活,不要金不换,就是拿全世界给我,也不换。
在房间里我看到胤祥送的那盏牛灯笼,他没有食言,仍是坚持着每年一只,就像弘晖从不曾离开。弘晖长大了很多,却仍是把它视若珍宝,心的挂在窗台上,仔细地看着,蜡烛燃尽便亲自换上一支,让它不停的亮。
我没有为弘晖准备礼物,他却能见到额娘就好,真的……哪里不一样了。我觉得他得对,因为能再见到他,我也觉得比什么礼物都更珍贵。
我们就像他时候一样,三个人并排躺在一张床上。开始的时候,弘晖还有些别扭,一动不动地僵着,手抓着自己的里衣,脸上微红。可是才一睡着便贴到我身上,即使翻身也会自动钻到胤禛怀里,仍像幼年一样,全然信赖。
胤禛始终睁着眼睛,手掌轻轻地抚在弘晖的脑后,墨黑的瞳孔里映着弘晖的脸孔,像是十几年前的他自己。
我们偶尔对望,谁也不话,却能看到彼此微弯的唇角,还有眼底隐隐的湿。
山里的夜很凉,我毫无睡意地看着被黑暗笼罩的弘晖,眼睛不肯稍眨分毫。他就那样天经地义地躺在我和胤禛中间,睡得安稳。
天边仍是一片黑色时,胤禛已经悄悄起了身,我看着他了蜡走到桌边铺了张宣纸,便心地绕过弘晖爬下床。
接过他手中的墨块轻轻研磨,他已提了笔在纸上描出一幅画。简单的水墨,只有深浅不同的黑,勾勒出月色下的平石如镜,三个依偎的身影,看不到表情只是背影,却让我感到一种难言的久违的温馨。
胤禛画完仍提着笔,回头看了眼床上安睡的弘晖,唇角微弯拉过我站在身旁,左手扶在我肩头看着桌上的画。我看见他在画旁空白处写下:花谢花开寒暑,雁来雁往春秋。惟有壶中日月,无今无古无休。又快速在角落题了二字:圆明。
没有居士的称谓——今夜,在他心中,算不算是终圆明?
我靠在他身上,汲取着山中黎明前的温暖,这样的画这样的诗句,这样的落款,弘晖若是醒来看到,会懂吧。
胤禛取了桌边的镇尺轻轻压在画上,拉过我仔细地拢了拢衣领,才牵着我轻悄悄地缓缓走出房门。我站在门外看着被他轻轻合上的门扉,弘晖仍是闭着双眼,我却隐约看到他攥在被子上的手,还有脸上闪过的晶莹。
夜时仍是不断奔跑,就像昨晚来时一样,急踏在回程的路上。我脑中挥不去弘晖装作睡着的脸,还有那滴泪,可却不出想要留下的话。
胤禛会有安排,最好的安排,我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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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城也只是牵挂变得近了,并不代表我能时常看到他,我懂。
化身舒子仲的苏长庆竟也带着颜玉和沉香回到了京城,与弘晖一起住进那个院子里,却是我始料未及。他不想再逍遥度日?不想做生意挣无数银子?不想守着老婆女儿热坑头?竟然肯跟着胤禛一起回来,只为照顾弘晖?
我觉得自己还是看不懂男人,却也因此而放心些。弘晖已经历过一次与家人的离别,不该与相伴两年的他们再轻易分开,我很感激胤禛的体贴,他的心一直很细。
直到此时,笑容才向我提起杭州的意言堂早就换了大掌柜,是胤禛安排的人。我没有再过问换了什么样的人,任他是谁都好。从见到弘晖的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