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蜜汁猿粪。
听高冷帅气的扑克脸李哥说完那句话,安安只觉脑子里嗡嗡的,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的人生。她开始思考自己存在于世间的价值,除了为她妈带来十个月的麻烦和为她爸带来无数次被请家长的荣耀外,兴许还能增加一条。
那就是默默为俯瞰世界的满天神佛,增加很多无形的欢乐。
人体雷达检测到封霄的存在,田安安的大脑自动进入卡壳状态。
背后是吐得几乎日月无光的天后江,面前是一张俊容毫无生气的助理李,安安第一次切身实地体会到,经常出现在高考语文中的“进退维谷”,其语境是何等教人生不如死。
见面前的少女半天没反应,李昕俊气的眉宇微蹙,视线望向飞罩下那抹挺拔如劲松的高大男人,神色是绝对的恭谨有礼,询问式的目光:“先生?”
走廊顶上的灯光是昏黄的,在男人伟岸的身形四周描摹了一圈光影。封霄的侧脸掩在飞罩的阴影中,他五指稍动,取出了一方纯白的手帕,微微掩住口鼻,声音出口冷肃而漠然,“田安安。”
低沉清冷的男性嗓音,平淡得没有一丝波澜的语调,组合成了她的名字。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只是她第二次从封霄口中听见自己的名字,第一次则是在拉斯维加斯那个酒店的电梯口。她感到诧异,因为两人从认识至今,见过好几次面,也进行过好几次很有深度的交流,他却向来都客套疏离地称呼她田小姐。
田安安的世界有刹那的安静。下一秒,她鼻子有点儿酸。
她妈当年十月怀胎,生她的时候险些难产,在医院折腾了一天一夜才把这个悲催的女宝宝憋落地。眼见小家伙又瘦又小只,田爸急得不行,生怕闺女今后养不活。后来,全家人一合计,索性给这小东西取名叫安安,巴望她能平平安安,稳稳安安。
名字的寓意是不错的,全家寄予的关爱也是令人动容的,可这并不能改变田安安从小到大被耻笑的命运……
大学时上高数,萍姑大妈节节点名,这位伟大的人民教师普通话很不标准,于是阶梯教室总是能回荡一句响亮的话:天呢?倒了霉?田安安每次都无语望天:卧槽,你才倒霉,你全家都倒霉!
二十一年来,安安头回发现,自己这个很走心不走形的名字,被封霄的嗓子喊出来,竟然如此悦耳动听。
她仍在怔忡,男人的声音再次传来了,隔着一堵雕花墙面,可是出奇的低沉而清晰,“出来。”
田安安终于如梦初醒,蓦地想起自己刚才骂江薇时惊天骇地的几嗓子——卧槽,她刚刚说啥来着?记忆倒流,诸如“封霄那个死变态”之类的字句浮现在眼前,安安顿时惊得腿摇身颤,脑子里蓦然唱响了哀乐主题曲。
李助理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如死灰的少女,只见她原本雄赳赳气昂昂的小身板迅速蔫了下去,抬头,满目希冀地望着自己,唇瓣微微开合,似乎准备说什么。
然而还没等她开口,李昕就很从容地往旁边让了两步,整洁的黑西装长臂微微抬,朝一个方向比划,“这边走。”
“……”我走你大爷的jio……安安险些被喉咙里的唾沫噎死,她忖了忖,终究还是放弃了向李哥求助的念头。毕竟这位大哥向来跟着封霄为虎作伥惯了,还不如和烤蹄同名的徐梁呢。
她恹恹的,小细腿儿刚抬起来又顿住了。琢磨着不对啊,为啥封霄让她出去她就得出去?虽然这里头……味儿不大好,但是总比出去觐见阎罗王强啊。而且这是女厕,她不出去,她就不信姓封的还能冲进来!
如是一思索,田安安眨了眨眼,瞬间弯腰捧腹满脸痛苦状,朝李哥道:“哥我肚子疼,最近特别不舒坦,您和封总先走吧,我改天请他老人家好好吃一顿……”
李昕皱了皱眉,面露几丝难色,看上去有些迟疑。
安安竖起耳朵,却半天不闻那堵墙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