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绣了几朵小花。而且,离得近了点后,能够嗅到淡淡的清香。
似她这般寻常的宫女,自然无法得到熏香。这味道又似花香,想必是平日里攒了干花,特意用来染的味道。
清雾并未如采萍所言落座。而是走了两步边驻了足,立在与她拉开一段距离处,便淡淡开了口。
“你特意让我这时前来,究竟为的甚么?”
采萍见清雾不肯坐,便束手立在床边,低头说道:“甚么也不求。只希望往后大人能看在今日我帮过大人的份上,照拂一二。”
“照拂?”清雾轻叹,“我不过是个小小女官,自身安危都无法掌控,何来保你一说?”
“可是大人在陛下身边伺候……”
“伴君如伴虎。这道理你终归是懂得罢?”窦妈妈适时将她话头截断,“大人无法应承你甚么。你若是想要拖那玉芝下来,想要说的话尽管与大人讲了。大人自会斟酌着行事。只是,这些是你自己要讲的,断然不是大人逼你为之。你若是觉得这般不妥,想要得到关照的应承后方才开口,那可是找错了人。”
采萍唇角溢出一丝冷笑,“我之前与玉芝关系颇佳,不然,她也不会在路嬷嬷手下将我救出。我知道的消息,自然是旁人比不得的。”
“那又如何?”清雾笑道:“玉芝与我,井水不犯河水。她的消息,与我何干?不过是因为你把我拦住,说有话要讲,所以我才耐住性子来听你讲一讲。你若肯说,那自然好。不行的话,那便罢了。”
听了这般决然的话语,采萍和小宫女都呆住了。
采萍已经盘算好,将玉芝的一些事情讲出来,既能够拉拢柳大人,还能将玉芝拖下水,何乐而不为?
谁曾想,柳大人根本不在乎。
看她似是不打算说,清雾就侧首朝窦妈妈稍一颔首,打算直接走人。
——她并非是做做样子。而是,真的打算离去。
正如她所言。她本打算是质问玉芝为何要在严嬷嬷面前故意搬弄是非,惹得严嬷嬷误会。之前采萍拦了她,她才改了主意。
但,她打算听旁的消息,不代表她愿意受人要挟。
她长那么大,就连在宫里,都未曾有人给她脸色看过。如今一个小小的宫女,居然拿话来砸她,还妄图让她妥协,岂不可笑?
思及此,清雾脚步微顿,暗暗摇头。
——她真是被霍云霭惯坏了。在这需要步步谨慎的宫里头,她竟然也是半点委屈都不肯受。
这可使不得。
虽然心中这般想着,但是离去的决心,却是半点也未动摇。
眼看清雾带着窦妈妈光明正大地想要走出门,往那针线坊的院子行去,采萍终于急了。
玉芝已经看她不惯。明里暗里都在给她使绊子。若她不尽快想个法子将那玉芝弄下去,过不了多久,她便会栽在那人的手里。
可是清雾正往外走,眼看着屋门就要被打开,再跑过去拦人已经晚了。
采萍心急之下,再顾不得其他,将声音稍微压低,急促说道:“玉芝、玉芝在这宫里有相好的!”
这话一出来,窦妈妈首先反应过来,转身叱道:“莫要胡说!她身为宫女,怎能做出这般污秽的事情!”
“真的。”采萍急得直跺脚,“我也是无意间发现的。那天她偷藏的男人的帕子露出了一个角,被我不小心看到了。还有,她前些年镇日里往先皇跟前凑,而后没事就往陛下眼前去。如今怎的不这般了?还不是将心思搁在旁的上面了!啊!我看到她半夜偷偷溜出去过!好几次呢。”
清雾这便想到了当初第一次见严嬷嬷后,与严嬷嬷闲聊时,对方无意间说出的一些话。
当时严嬷嬷说,针线坊这边十分不消停,惹人心烦。她平日里睡眠极浅,稍微有点想响动就会惊醒。好几次睡着了颇久,还能听到针线坊那里有动静,很惹人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