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她配应佩的事儿,容兰只垂了头,淡淡地说道:“不过是父母的意思罢了……今儿陆太太又着意拉着我来,就冒昧来了,实则有些没体面,妹妹可别笑话我。”
怀真听了这等言语,又细看她的神色表情,并没有羞喜之态,跟方才说起张珍时候的欢喜情形迥然不同。
怀真便知道容兰不是个不晓事的,只怕是捱不过巧玲的面子,故而才随着来罢了。
不说应怀真因找到了张珍的良配,心中喜悦,且说这一日,正是礼部尚书六十大寿,小唐自然也到府上敬贺,酒过三巡,便有一班女乐上来,吹拉弹唱,翩翩起舞,倒也身段婀娜,十分可观。
众官员都有几分醉意,又因趁着酒兴,便品评起来,不知不觉里,说的便有些下三路了。
正嬉笑中,忽然有人笑道:“这歌舞倒也难得了,只不过上回在宫中,因皇上发了兴致,便叫了那班沙罗国的美人儿舞了一曲,竟是说不尽的曼妙销魂,才叫人回味无穷呢。”
在座有几个是见识过的,大多却不曾见过,当下纷纷议论起来,小唐只是不语,默默地喝了几口酒,只听众人聒噪。
正争执中,便有一个说道:“你们若不信,只问唐侍郎便知,皇上赐了一名美人儿给唐侍郎,他必然也是曾见识过的……只问他可绝妙不绝妙呢?”
众人一时都看向小唐,小唐迎上这许多目光,便笑道:“不过是各有千秋罢了。”
旁边一人大概是醉了,便道:“我也听闻,沙罗国的这些美人儿,从小便训练起,不仅是在舞乐上出色,那房中之术……却更是极难得的。”
众人吃的半醉,酒遮住脸,便问其详,那人便眯起眼睛,流涎咂嘴地说道:“据说,这些美人儿,有一宗本事,只要人在男子身上,并不用任何动作,便能让男子销魂失守……”
说的众人都哄笑起来,小唐听了几句,只觉得面酣耳赤,心里微微有些乱跳,又知道他们若不尽兴,只怕又来扰他,便起身向着尚书告辞了。
将出厅门之时,隐约听身后有人鼓噪道:“唐侍郎家中有此妙人……艳福不浅呐!”
又有人笑道:“怪道此刻忙着要走了……”
小唐只当不闻,快步出了厅中,面上兀自有些发热,小厮引着一路往外,翻身上马,便回了唐府。
因今夜有应酬,早派了人回来叫唐夫人不必等他,小唐看着院中夜幕沉沉,索性一步一步,慢慢地往房中回去,正走到湖边上,那湖面忽然有黑影窜动,小唐吃了一惊,喝道:“谁?”
忙扶着栏杆细看,借着灯笼之光,才看清原来是两只水禽,正在嬉戏悠游。
小唐一愣,凝神看了会儿,却见像是家养的两只鸳鸯,大概是觉着了春消息,便交颈缠绵,翅膀拍着水,发出声声响动。
小唐看了这等情形,慢慢皱起眉来,喃喃道:“连你们也来欺负我……”脚下一踢,踢到一块儿石子,待要将它们打散,心念一转,鬼使神差又想起在珍禽园那一幕,以及前日看到怀真跟张珍相处那情形。
小唐凝视半晌,摇了摇头,又扶着栏杆往前而去,口中只念道:“……柳暗魏王堤,此时心转迷。桃花春水绿,水上鸳鸯浴。凝恨对残晖,忆君……君不知。”
夜幕沉沉,周遭静寂无声,只听到自己的声音孤寂响起,当念到最后一句之时,听来竟似有黯然魂销之意。
小唐且叹且走,迷迷糊糊中,却走岔了路,耳畔隐约听到有些细碎银铃声响似的,本以为是自己听错了,驻足侧耳细听,却听出是从左手边的一个院子里传来的。
原来自从成帝赐了那沙罗国的女乐给他之后,因是御赐之人,不好随意处置,小唐就只把她安置在远离正房的一间小跨院内,每日自有专人伺候罢了。
此刻夜静,小唐听着那银铃声响,心中自忖怕是那女乐在习舞,一时就想到席间众人的话,原来他自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