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唐见肃王直接就问了出来,便咳嗽了声,笑道:“竟瞒不过王爷……这个也不怪熙王,只因我病急乱投医,无意泄露了要急寻此人,熙王才……”
肃王哼了声,道:“果然是他!你且说,你到底是为了什么找竹先生?”
小唐道:“只怕下官不说,王爷日后自然也会知道,只因我的一个小友得了重病,就连苏太医也无计可施,听闻先生有过人只能,所以才大胆贸然前来,求王爷成全,有道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何况那只是个孩子。”
肃王半信半疑,又问道:“孩子?是你家中哪个病了?”
小唐苦笑道:“并不是我家中的……”
肃王闻言,一拍桌子,喝道:“胡闹,既然不是你家中的,又是哪个这样娇贵,需要你亲自上来讨人,莫非是公主不成?哼!上回世子病了,请了苏太医过来调制,不料人刚进门,就被你那位老姑奶奶硬派人揪了去……如今却又是哪个了不得的孩子,也要来跟本王抢人?”
小唐听肃王竟说起此事,又提到了平靖夫人,一时正中下怀,正要再说。忽然之间听到外头有个声音叹道:“奇哉奇哉!”
肃王一听,微微变了脸色,还未做声,就听外头那人又道:“哪里来的古怪香气……好香!”
一边儿说着,一边儿便在门口现了身,兀自是一副微微仰头四处嗅闻的模样。
小唐在听到那个声音的时候已经惊动,再见此人现了身,依旧一身棉布衣裳,头戴文士巾,顿时大喜,便站起身来,唤道:“先生!”
此刻偏肃王也站起身来,面色居然也缓和不少,不似方才的傲冷之态,向门口走出两步,轻声唤道:“先生怎地出来了?”
竹先生正掀动鼻子不停乱闻,忽然听到叫他之声,便睁开眼睛,目光扫过肃王,一眼看到小唐,顿时怔了怔,道:“啊……原来是你……”
一句话还未说完,忽然往前紧走几步,又闻了一闻,而后迈步进了厅内。
小唐见竹先生还认得自己,正端端正正举起手来准备见礼,不妨才低头的功夫,竹先生居然已经到了他跟前,正靠近他胸前,微低着头兀自嗅个不停。
小唐一惊,肃王也吃惊不小。小唐同肃王对视一眼,正想先后退一步,竹先生却盯着小唐,忽然道:“就是你就是你……好香!你身上藏着什么?快拿出来我瞧瞧!”
小唐摸不着头脑,肃王却知道竹先生性情古怪,便笑道:“先生说的什么?本王如何不懂?哪里有什么香?”
小唐见此人如许古怪,哭笑不得,也正欲说话,竹先生却跟没听见肃王的话似的,自顾自拧起眉头来,手指扯着胡须,喃喃自语道:“怪哉怪哉,这气息为何像是……可明明已经失传,是谁又弄了出来?只怕惊动鬼神,于自己不好……”
小唐听到这里,猛然间震动,便想到竹先生指的是什么了,他抬手按在胸口,忽然间斜入怀中,便掏出一物来,只见褐金底子,上有大红同心结,竟然正是应怀真送的那个绣花的香囊荷包。
肃王本好奇,此刻冷眼一看,却见他手中竟是一枚十分精致的香囊,又见绣着的是十分水灵的并蒂莲花,因知道小唐才订了亲,便以为是女方私赠之物罢了,顿时嗤之以鼻。
不料竹先生见了,却如获至宝,想要拿过来,毕竟这是私物,嗅了嗅,面上露出陶醉之色,就又催着小唐道:“就是它就是它!里头盛的东西且快拿来给我看。”
小唐想要打开,心中一转,却又不忙,只道:“先生容禀,这就是我那位得了病的小友所赠之物,她……就是当时在应公府外,先生对着说话的那位……如今她病的蹊跷,还请先生垂怜,随我过府给她看一看,若是她能好了,在下定有重谢。”
肃王在旁听见“应公府”三字,才知道原来这香囊不是林明慧给小唐的,此刻才又露出几分饶有兴趣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