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在内,一个在外,小唐好整以暇地,然而双眸之深,却叫人难测吉凶,应怀真想跑却不能,此刻真真是想在地上挖个坑,把自己深埋进去……无地自容。
早在记起小唐身份之初,她已经知道自个儿是万万不能跟这种人斗心机的,也打定主意要远离此人,却没想到,不知不觉中,如今竟仍是陷入了这样可怕的境地。
应怀真脑中乱转,一股子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慌张想法,把心一横,便眨眨眼,天真无辜地回答说:“我不想上药,才躲在这里的,唐叔叔。”
小唐听了“唐叔叔”三个字,复又轻轻地笑了笑,微微俯身望着她,又道:“小怀真……你是不是……能听懂我跟你爹说的话呢?”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如惊雷。而唐毅的目光更是如此明澈,简直像是能透过她的双眼,直直地看到她的心里去,将她满腹的心思都毫无遮蔽地看个一清二楚!
应怀真耳畔又是一阵轰鸣,若说方才不慎跌倒是一只蜜蜂撞在窗棂上,那么现在就是一万只蜜蜂撞在墙上,应怀真不由真心实意地想:现在装晕是不是最好的法子呢?因为就算是不用装,她的眼前已经有些阵阵发黑了。
☆、第 46 章
正两两相对,四顾无言,无法可想、不可开交的境地,忽然间听到有人道:“阿真,你原来在这儿,让我好找!”
应怀真还未回头,里面小唐微微探头,却见在院子外站着一个仪表堂堂翩翩美少年。
这来者竟是郭建仪,他招呼了声后,便直奔应怀真身旁,俯身问道:“你怎么这样顽皮,躲在这里做什么?”
郭建仪才问了一句,忽地察觉不对,一抬头看见了小唐,他急忙又站直了身子,隔着窗子向小唐行礼:“一时眼拙,并没看见您也在这儿,建仪失礼了!”
小唐向着他一点头,道:“不碍事,我方才跟应大人说事儿,他有事走开了,你怎么来了?”
郭建仪一笑,回道:“正是我方才在前面,见表哥四处找寻怀真,竟慌得那样……我见不好,就也帮着来找,没想到她竟在这儿呢。”
小唐呵呵笑道:“可不是?这孩子看着乖巧,不料竟是顽皮的很。”
郭建仪低头看向应怀真,见她唇上带伤,不由也道:“这嘴上又是怎么了?可又是玩闹弄伤了的?”
应怀真见两个人对上了话,而小唐的目光也并不在自己身上了,如蒙大赦,赶紧低头,听到郭建仪问,就微微“嗯”了声,眼睛只盯着裙摆下那抹草色。
郭建仪摇头跺脚,叹息说道:“真是淘气的不成了!给表嫂见了,不定心疼成什么样儿!”
小唐却道:“不妨,小孩子淘气些是正经,她方才摔着的时候我也在场,倒也是怪我没护住了……不过这一次只是皮外伤,并没磕坏了牙,给她个小小地教训也是好的。”
两人说了这会儿,应怀真极想趁着他们不留意就偷偷跑了,然而双腿竟是毫无力气,只好小声儿道:“小表舅,我的腿麻了……”
郭建仪闻言,向小唐道了声失礼,俯身把应怀真用力抱起,道:“下回可再淘不了?”
小唐歪着头看应怀真,见她在郭建仪怀中,始终深深地埋着头,隐约只瞧见细碎的流海,长长地睫毛,小小地鼻头,以及嘴唇上那一点破皮的地方,十分醒目,只是看不清神情如何。
小唐笑道:“她在这儿蹲了半天了呢,怪道腿麻了,快带她去吧。”
郭建仪道:“既然如此,我先抱她去跟表哥说一声儿。”
小唐仍在屋里,歪着头看郭建仪抱着应怀真走开去,那孩子仍是头也不肯抬,这模样倒是跟上回在花园里她不舒服、被郭建仪抱走的姿态一模一样,让小唐无端想到,就像是什么受惊的小动物,胆怯又警觉地趴在屏障后面,以为把头藏起来就不会被人发现了。
忽然听郭建仪说:“怀真比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