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安把手里攥的一枚玲珑的白玉狮子搁在桌面上,“这是叶清池的信物,到叶氏的铺子里应该能管用。决明你到城里商铺试试,看能不能联络上叶清池。”
“是,属下这就去。”决明把白玉狮子接过去,和白辛一同出门去了。
“决微,你身上还有伤,就留在驿馆盯着那些燕国人吧,别出什么乱子。”刘珩扫了眼楼下进进出出的人,眉心微蹙。
“爷,当真要回京么,京里恐怕早就布下无数个陷阱,就等您往里跳呢。”决微担忧道。
刘珩宽慰地一笑,“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得知己知彼才能把路走稳,所以咱们得先让消息通起来,另外,京城的局势也未必一边倒向康王,还有皇叔和秦大人在,总有周旋的余地。”
顾长安也在旁边点头道:“就算真是到了最后一步,咱们也不是没人能打仗。”
决微差点就要倒吸口凉气,最终还是绷住了,只是显得很惊讶地看着她。刘珩拎起茶壶倒了杯茶水给她,无奈道:“你说的这个,好听点叫‘勤王’、‘清君侧’,难听点就是造反,也是能随便说着玩的?”
“勤王么,历朝历代都有这样的先例。”顾长安端着茶杯一脸平静,“也不是谁一上来就要动兵,其实说白的都是在自保而已,你不去灭他,他就要来灭你,自己的命和别人的命,总能拎明白孰轻孰重吧。”
决微彻底震惊了,他以前只知道顾将军挺仗义,识大体,但从来不知道她已经仗义到能豁出身家性命去跟王爷风雨同舟啊。这真是……忒好了,他是不是得把这个消息速速地分享给决明和白辛?他们俩像是一直都忧虑着王爷讨不着老婆来着。
决微说是要去看看南燕那边的人有什么事没,就出去了,留下顾长安和刘珩俩人在屋里。
顾长安捧着茶杯哧溜溜喝茶,刘珩一下子就无所适从起来,干脆站起来在不大的屋里绕了一圈。
“我看静慧对你挺有意思的,你怎么想?”顾长安很平静地发话,看着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的刘珩。
“咣当”一声,端王爷不小心踢翻了脸盆架子,铜盆从架子上直接飞了出去,砸在墙上。
顾长安收回目光,盯着被子里的茶叶梗,“小心点,磕了碰了,说不好静慧就要来怪罪我没照看好王爷。”
端王爷凑到顾小将军旁边,很正经地表态道:“那静慧在我眼里就跟条木桩也差不多,我哪能看上木桩啊。”
顾长安哦了声道:“那也是挺漂亮的一根木桩啊,说不准咱们的陛下就打算让你娶木桩呢?”
刘珩欲哭无泪,这人不开窍的时候是不开窍,怎么一开窍就这么吓人啊。
“抗旨拒婚这事,一回生两回就熟了。”刘珩干笑一声,转移话题,“说起来,你们侯府挑女婿有没有什么要求?”
顾长安该表达的意思表达到了,自然不会掐着不放,就坡下驴道:“没什么刻板的要求,主要顾长平得看顺眼。”
言下之意,你在裕州的时候,得罪过他么?
刘珩伸长脖子想了想,好像顾长平对他一直就挺疏远的……
看看顾长安,怎么才搬开了一块大石头,这又冒出来一头拦路虎,他刘珩想娶个媳妇还真是不容易。
刘珩和顾长安之间微妙的变化连决明他们几个大男人都察觉到了,姜璃自然也看在眼里。
姜璃满心的愤懑、嫉妒和厌恶几乎要将她吞没,但隐约还存在的那丝理智让她“按兵不动”。这里已经不是燕国皇宫,她也不是被捧在别人掌心的明珠,如果她为难顾长安,头一个会跟她作对的就是她心心念念的刘珩,所以她要忍,忍到可以除掉那个女人的那天。
有了刘珩的授意,加上白辛的“妙手”,姜璃原本三分真七分假的病竟然拖拖拉拉半个月都没好全乎。
这么一拖,倒是拖来了刘珩和顾长安想要的消息,和一个不期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