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门,连拉带拽地三两下就把郑婆给带走了。
沈卿见狱卒走远,这才向前踏了一步,隔着牢门打量顾长安,“可还安好?”
顾长安点头,知道他能在此说几句话不易,抓紧问道:“我这一切无虞,府里可还好?他们……都好?”
沈卿的神色还是如一个完好不见裂缝的瓷瓶,微一颔首,道:“虽如履薄冰,但还可畅行。故人托我捎句话,‘望吾妹善自珍重,耐心静候’。”沈卿顿了下,又看看四周,才说,“侯爷那边我不能去,但也托人打听了,一切无碍。”
顾长安满腹的话想问,但也怕连累沈卿,起身正正经经向他行个礼,道:“大人今日之恩长安当铭记在心,烦请大人替长安向故人问好。”
沈卿点点头,谨慎地四下看了看,轻声道:“裕州那边已有消息,不日便会有结果了。”
说罢,他便退后一步,向着顾长安还一礼,转身大步离去。
转瞬又是七八日的光景匆匆而逝,自打那日沈卿提审过郑婆,就再没见她回来。不知是因无罪被放了,还是替人背上黑锅丢了性命。
顾长安倚着牢房凉冰冰的墙壁,私心里觉得沈卿并不是敷衍了事,乱杀无辜的人。
也许,郑婆已经回到她的小院,过着从前平常的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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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天磊在长乐坊腻歪了七八日,就等来了陌红楼的消息。
陌红楼一进门便喜气洋洋的,戴天磊这几日也摸着了陌红楼的脉,知道她是个女侠脾气,跟熟人从来不藏着掖着,直来直往。
所以戴天磊一见她嘴角往耳朵根咧,就知道是顾长安那边有救了。
“你小子这回算是立了大功,那证据已经呈到皇上面前了。”陌红楼坐下捞了口水喝,眼角眉梢都带着笑。
戴天磊吞了口口水,“我还以为怎么也得一个月的光景才能辗转到皇上跟前呢,”说着禁不住带出点神秘兮兮的笑,“是走了谁的门路?”
陌红楼照着他脑门一拍,“什么谁的门路?正经的巡查使递上去的。”
戴天磊一怔,“那人从裕州回来了?”
“回了,”陌红楼不在意地一点头,“大约跟你前后脚。”
“……那费这周折叫我跑一趟作甚?”戴天磊顿时就吹胡子瞪眼,指着自己鼻子质问,“溜我?觉得我闲得慌?”
“你也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玩意。”陌红楼说着就叹气,“动动脑子成不成,那巡查使多显眼一个靶子,证据要真到他手里头,他当真能全须全尾地回京?”
戴天磊被陌红楼呛一句,不吭气了,转念一想,也确实是这个理儿,干脆瘪着嘴,彻底不说话了。
陌红楼和戴天磊口中的证据,实际上是几封信,这几封信和胡炜告发顾长平用的信一模一样,半个字都未落下,并且字迹也如出一辙,将两封信上下一叠,恰能严丝合缝地对上。
这些白纸黑字出自一个靠临摹前朝字画为生的画师之手,他模仿人的笔迹惟妙惟肖,简直要到了本人都难以辨认的程度,更遑论旁人。
画师自知小命不保,所以在造假这些信的时候统共造了两份,一份给了胡炜,一份交给了自己目不识丁的老娘。后来画师被胡炜灭口,他老娘却侥幸死里逃生。
胡炜的手下在跟戴天磊逛乐坊听曲的时候,不留神说漏了这仿什么都仿得天衣无缝的画师,当时说的虽是前朝名家遗作,但戴天磊总觉得不对劲,回去向于茂春等人一提,他们当夜就去了那画师家中,从他老娘的妆奁夹层里找到了被藏起来的另外一份“密信”。
胡炜百密一疏,没料到那看似胆小懦弱的画师还留了这么一手。而他从前的倚靠许之栋也早已伏法,再无人来保他。
皇上收到巡查使呈上去的“密信”后,气得掀翻了案上的几十份奏折,当日便将胡炜以“戕害忠良,勾结外敌”之罪下狱。
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