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约莫于氏早就跟老夫人添油加醋地讲过了,但老夫人才是顾家最老谋深算的一个,她到底什么盘算,顾长安猜不出来。
至于刘珩,这一段日子倒消停多了,除了偶尔找她去王府替他给顾长宁传传信儿,平时很少来招惹她,反而让顾长安有点不适应了。
顾长安把童生打发去泰叔那儿学着管事,所以这些日子她连童生都见的少。另一边的青黛也顺利送进了宫城里,至于她到底能起什么作用,顾长宁和顾长安都没把握,但既然是他们姑姑顾鸾的意思,顾长安认为姑姑还是有她的打算的。
顾长宁自从跟顾长安说了铲掉许之栋,整个人就益发苦大仇深起来,有时候到顾长安院里坐坐也是不经意地就要叹口气。
顾长安明白顾长宁的困境,但她却帮不上什么忙。
有时候顾长安会想,即便他们靖远侯府不站到哪个阵营去,是不是也会被人归到刘珩那边去。
夺嫡是一条看不见流血的路,真的走上去,并不比一将功成万骨枯要容易。
祁卢在镇北关的消息传进京的时候,顾长安正在院里看她从裕州搬回来的兵书。
童生抹着头上的汗奔进来,急的不行。
“大小姐,出事了。”童生喘着粗气,说道,“二爷让人回来传话,说、说将军带了一队人出关外阻截那祁卢,碰上大风沙,失、失踪了。”
顾长安“嚯”地从藤椅上站起来,“失踪?怎么会……”
童生忙着点头,“算着日子,关外的消息传回京,这中间也要有七八日了。”
顾长安眉心拧了道阴影,紧抿着嘴不言语。
她这些年别的功夫没什么大成,只这个临危不乱的本事有大踏步的长进。
顾长安首先想到的是顾长平为什么会亲自到关外去阻截祁卢,其次想到的是顾长平在边关呆了二十几年,旁的本事没有,躲躲风沙应该还是能的,怎么就一下失踪了?
这其中也许有蹊跷,但顾长安一时间还抓不到这一团乱麻里的线头。
“二哥传没传别的话,说没说什么时候回府?”顾长安重新坐下来,抬眼看童生。
童生挠着头想了想,说:“小厮照着传回来的原话是‘告诉长安,大哥那边出事了,他率兵出关截杀祁卢却遇上风沙,人失踪了。’”
“没了?”
童生一拍脑门,“还有还有,这么一句,‘这事兵部没端王爷那边消息来得早。’”
顾长安站起来踢了他一脚,“混小子,不早说。”
“一听说将军出事,急昏头了,”童生一脸懊恼,边说着就边往外跑,“我给您牵马去。”
顾长安一出府就骑上童生牵来的马直奔端王府去了。
顾长安骑在马上,感觉有些古怪,这还是她回京后头一回正经骑上马背,马奔跑起来的熟悉感,让她激动地差点想仰天长啸。
端王府的门房对顾长安是熟的不能再熟,这回见她策马奔来,虽然暗自纳闷,但还是不敢怠慢。因此顾长安这边一跃下马,那边就有小厮来把马牵走了。
顾长安来的时候刘珩正跟礼部左侍郎、户部两个郎中商讨下月的祭礼。皇帝也不知是又起了哪门子兴致,要把下月的祭礼按往年规模的两倍操办。这事原先是刘隆大包大揽,谁知前几日他骑马时不慎摔断了腿,最后就落到刘珩头上来。
从来没张罗过祭礼的刘珩顿时给烦的满头包。
顾长安为了不跟几位朝廷大员打照面,便躲到后面花园里去了。小厮悄悄跟刘珩通报,刘珩就把白辛和决明先打发来同顾长安说镇北关一事,毕竟当时传回来的消息是决明先接着的。
白辛和决明踏进花园时,见顾长安正大马金刀地在石凳上坐着,低着头像是在琢磨什么。
“大人。”俩人走上前见礼,顾长安却只是挥挥手,说:“坐吧。”
顾长安问道:“镇北关的事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