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血就止住了,只是疼得厉害,顾长安抿着嘴坐在山石上不说话,脸色阴沉。
“您前脚走,王爷后脚就回来了。”白辛犹豫着,低声道,“南励将军在城外早已整顿好队伍,只等王爷令下,就开拔来剿匪。”
“南励,呵。”顾长安揉揉脸皮,她怎么就忘了南励是谁了,那可是刘珩最信任的副将,她倒还想着要先瞒住南励,只怕动摇军心,可笑可笑。
白辛看看顾长安,话到嘴边却又不敢再说了,只得专注在她的伤口上,给包了一层又一层。
南励的人把人去楼空的土匪窝翻了个底朝天,却没找到半点有用的东西,最后将气都撒在那几个胭脂堂的杀手头上,把几个人扒光了换上他们的衣裳,又在嘴里塞上厚实的布条才算完事,生怕这几个人用什么隐秘的法子自杀。
一群人折腾了一宿,等顾长安几人人困马乏地回到泉顺府衙时,天早已大亮。
顾长安一路都赌气一样不跟刘珩说一句话,刘珩也不理她,干脆跟决明几个商量如何处置胭脂堂杀手。顾长安耳力好,中间听见白辛说那县丞的尸首在柴房后面给找着了,一剑毙命,伤在左心。
县丞死了,整个泉顺衙门也没找出什么可疑的人,内奸的线索就算断了。只是刘珩似乎不大在意,下了几道命令让加紧挖通疏导渠,期间就再无别的安排。
回到府衙,顾长安径自回了自个儿的房间,童生跟在后面连大气都不敢出,就像顾长平说的,他这个妹子平日里总是最沉得住那个,可真要恼起来,那就是谁都不敢惹的了。
刘珩能全须全尾地回来,程贵和自然是大大松了口气,但想起县丞的死,老爷子又不免伤怀,一个人坐在院里低头叹气。
县丞在程贵和还任京官时就跟着他了,那时候还是毛头小伙子,现在也是年过半百的人了,却没想飞来横祸,死的这样冤枉。
程贵和抬眼看看刘珩那紧闭的房门,神色渐沉。
决微等人马不停蹄地把抓回来的人关进牢房,挨个提审,嘴硬的几个都上了刑,反正只要留一口气不断,对他们来说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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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长安只睡了不到两个时辰就醒了,一睁眼,睡意全无。起身净面,换上衣裳出门,问了衙役才知道刘珩已经去河堤那边了。
顾长安叹口气,尽管她从心底里理解并赞同刘珩的做法,但从情感上一时还不能接受,于是转身叫上童生,去了牢房。
府衙的牢房还算干净,只是霉味大,想来也是多日阴雨的缘故。
白辛和杜成还在审问其中一个杀手,顾长安去的时候那人意识已不清晰,看着顾长安的双眼浑浊无神。
“大人。”白辛见顾长安来,起身一揖,躬身为她让开了位置。
“怎么样了?”顾长安冷淡地看着那杀手,对加诸在他身上的酷刑似乎无动于衷,这倒让一旁的杜成稍感诧异。
“没说什么,”白辛皱着眉摇头,“想是指派他们的人也根本没透露什么,除了咱们知道的,挖不出半点有用的东西。”
“如此便问点别的吧,”顾长安负手踱到那绑在木架上的人跟前,“譬如说,胭脂堂常以何为幌子藏匿于市井,他们又是怎么跟上面联络?胭脂堂这么一个杀手组织,想必里面的等级和规矩必是严苛,那又是怎么一个严苛法?还有就是他们这个君澜山的窝怎么一夕之间就要弃了,是在抓王爷之前就弃了,还是在王爷跑了之后才弃?再譬如,京城胭脂堂的堂口在何地方,当然,这个也许他也不知晓,可人都抓来了,也给打的没一块好肉,不问问就可惜了。”
绑在木架上那人忽然抬起头,双眼直勾勾瞪着顾长安,眼里闪动着毫不掩饰的鄙视和厌恶,他张了张嘴,声音沙哑地道:“你,不得善终。”
杜成也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顾长安,她说的这些,有的他想到了,有的他没想到,可他却不得不重新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