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吱乖……咱再好好养养,你这回生娃儿可是亏损得厉害……”
肃王手中抱着襁褓站在一旁好生哄着,原本跟在身边的随从纷纷一副不忍直视的模样,自觉地退到了院子外边守住门。
肃王妃倒是并未觉得有什么,总归孩子对她来说都是上天赐下的宝贝,自己的身子自己有数,养一养就好了。
但此刻听见肃王如此说,她还是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凉凉道:“哼……这怪谁呀?”
“好好……怪我怪我,快进屋。”
“我都一把年纪了,还要给你们老赵家传宗接代……”
“……”
肃王这厢正与肃王妃关起门来说悄悄话,将前院的一众人撇下不管。
元宝坐在阿萝的怀中,皱着小眉头有些失望。
阿萝低头看着他,忍不住伸出手点了点他的小鼻尖:“好了,你团子叔叔还小呢,吹不得风,等往后他长大些便可以与你一同玩耍了。”
元宝如今已经能听懂一些大人说的话了,待他听到阿娘说往后就有小玩伴了,心中顿时开始期盼起来。
凉州的事务如今算是告一段落了,可阿萝照旧闲不下来。
如今是十月份,待到月底,西北商队便要第一次带着各种货物出关了,一路上来回约摸小半年的功夫,等到来年春播之时,究竟能从关外带回些什么种子便可见真章。
在此之前,阿萝便开始准备着江南西道农耕改革的章程制定了。
阿萝在山下村待了许多
年,因此对于河间县等地的农耕多少是心里有了点数的。
如今地里耕种的,除了一些常见的时蔬之外,不过也就是水稻。
粮食的价格虽说每年都会根据收成上下浮动一些,可有朝廷的管控,倒也不至于大跌大涨。
价格波动不大,这便意味着农人们挣到的银子每一年都差不了太多。
往年间,由于大司农一职的常年空缺,没有上头布置下去的任务,直接导致劝农官在地方向来都形同虚设。
每年春播与秋收之时,劝农官也就象征性在到了时间在县衙外张贴一个通告督促农人准时播种采收。
农人们自是何处挣钱多就去何处干活儿,而不出意外的话,种地的收入在各种行业中只能排到中下水平。
于是缺少管理的地方农耕便如此维持了数十年。虽说不至于让百姓饿死,可每年朝廷到了收粮的时节都一个头两个大。
朝廷的存粮是用于应对有可能出现的灾年而准备的,因此若是哪一年没有收到足够的粮食,不光户部头疼得很,就连赵拓都心中担忧不已。
赵拓给阿萝的任务是在保证朝廷往后每年都能收上足够多的粮食的同时,还要保证百姓能够丰衣足食挣够银子。
那么眼下,阿萝便开始着重思考,如何让农人们在种地的基础上,再想法子寻找到别的路子来挣银子。
只有将种地的收入提高了,才有可能劝服更多百姓心甘情愿地种粮。
从十月
份一直到过年,阿萝在自己的小书房内整整闷了三个月,这才终于将一本厚厚的章程起草好,一翻年便递进了宫呈到了赵拓的御案之上。
阿萝递给赵拓的章程中,第一位的便是稳定粮价。
虽说户部对于物价有着自己的一套调整措施,平日里一般都是将所有市面上交易的货物的价格定在一个合理的区间,而中间上下浮动的空间便由市场主导。
虽说这浮动空间往常也只在几文钱只见,可在收入微薄的百姓眼里,哪怕是能多挣一文钱,他们也会毫不犹豫地涌向其他行当。
于是赵拓拿着阿萝呈上的章程连夜着急了户部的官员进行商讨,最终决定在江南西道的五个州府实行粮价统一管理的措施。
时蔬与旁的农产品都一如往常那般,但是大米的价格却由此固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