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阿萝满以为肚子里这娃儿卸货了之后,她的生活便会轻松一些,至少不至于每日挺着沉重的身子走来走去,双腿水肿。
可谁知,她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阿萝本就是个爱干净的人,原先不论是在山下村,还是到了大西北,只要有条件,哪怕是冬日里都要时常烧水沐浴,将自己洗得香喷喷的。
她生产那日,虽说是在冬日里,可屋门紧闭,一丝风都透不进来,又憋了整整一晚上外加一个早晨的时间,身上还是出了一身汗。
娃儿刚出来之后,产婆与宋姑姑虽帮她擦过身,可也仅限于腿上。
待她睡了一觉醒来之后,便觉得身上黏腻得难受。
她知道产后最初的几日是尽量不要沐浴的,可就算她耐着性子忍了好些时日,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阿萝想着,若是不能沐浴,那么将门窗关紧,拧了布巾擦一擦身子应该是可以的,只要确保自己不吹到风应当就没有大问题。
于是她让宋姑姑烧了一大锅水端进了屋里。
宋姑姑以为阿萝是想洗脸,便没有多嘱咐,将水放下便去隔间里看小不点了。
阿萝趁着这个间隙赶忙将门关好,从里面用门栓插上,木窗也关得严丝合缝地,而后便快速地了衣服在室内最不容易吹到风的角落中擦身。
而就在阿萝欢快地擦洗之时,窗外忽然传来了陈川的声音。
“阿萝?你在里面做什么?”
陈川刚练完武回来,顺道从厨下端了一碗生滚鱼片粥,却发现房门从里面被插上了,觉得很是纳闷。
一开始他还以为阿萝在午睡,可阿萝若不是独自在家之时,一般都是不会插门的。而当他围着屋子绕了一圈,听到里头隐约传来的水声之时,才发觉不妙。
阿萝生产之后的第二天,姜氏就与陈川耳提面命地说过,这坐月子的女子不可沐浴,不能受凉,饮食方面也要多多注意。
陈川听得仔细,就差没有拿个小本子一一抄写下来了。
前几日他一直很是注意,见阿萝也听话,便没有太拘着她。可眼下一逮到空隙,阿萝就自己洗了起来,这可把陈川给愁坏了。
阿萝原本就瘦弱得很,若是眼下在月子里又着凉了可如何是好啊?!
陈川见叫了许久的门,阿萝都没有反应,于是便绕到距离水声最远的一处窗口,单手托着那盛着热腾腾鱼片粥的碗,直接破窗而入。
陈川闯进来之时,阿萝已经擦拭完毕,正在穿衣裳,她听见那声巨响,便猜到是陈川来了,赶紧胡乱将里衣一裹,伸手就要去够搭在一旁的屏风上的外套。
可指尖还没挨着那衣裳,陈川就已然放下了碗,一个闪身就来到了屏风后。
阿萝被陈川这迅速的动作吓了一跳,还未开口说话,就被他手上拿着的大氅兜头盖住了。
而后,她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在下一瞬,人就到了床榻之上,被陈川二话不说塞进了被子。
上一世之时,阿萝的母亲便是产科大夫,曾与她普及过不少小知识。阿萝记得最清楚的一点,便是古往今来所谓的坐月子期间不能洗澡,其实也不是绝对的。
哺乳期间,女性尤其需要注意个人卫生,因此只有产后的那几日卧床调养便可,只要不着凉,沐浴洗澡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可陈川作为一个地道的古代人,全然没有受过现代教育的洗礼,因此姜氏与宋姑姑这两个过来人的话对于他来说,那便是教科书般的存在。
阿萝曾试着与他讲道理,陈川虽信任阿萝,可到底还是不愿意冒这等风险。
因此无论阿萝如何要求,他都不肯松口,好几回都险些将阿萝气哭。
阿萝哭着闹脾气之时,陈川也不离开房中,还会耐心地将人抱在怀里好生哄着,可在沐浴一事上就是不肯让步。
原先阿萝就领教过陈川这执拗的脾气,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