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萝这几日累得够呛,因此自己示范了一番该如何熬制火锅底料,确保那西凉被临时抓来充当厨子的小兵学会后,便撒手不管,坐在一边发着呆。
营中的欢宴一直持续到了月上中天,西凉人少有地点燃了一对篝火,那些个年轻活力的小伙皆围着火堆跳起了舞。
虎啸军众人都喝了不少酒,就连阿萝也被灌了一小口。
这北方的酒全然不似南方的那般绵软柔长,入口极其辛辣,阿萝才喝了一口就被呛出了眼泪,连连吸气。
陈川见状立刻将那大海碗接了过来,几口就将剩余的酒灌进了肚中,引得周围响起一片欢呼和口哨声。
阿萝酒量实在不行,才喝了一点,没一会儿就两颊泛红,头也有些晕乎乎的,拉着陈川的袖子笑得傻傻的。
陈川甚少见阿萝如此憨态,心中觉得新奇极了,也不顾周围还有许多人,伸出一只胳膊揽着阿萝就不放手了。
阿萝有些迟钝地看了看圈在腰间的那壮实的胳膊,忽然转头对着陈川神秘一笑,拉着他就去了拏罕王的毡房。
这一夜两军都在庆祝,因此毡房无人把守,阿萝与陈川十分顺利地就钻了进去。
阿萝在毡房内欢快地转圈圈,转得站都站不稳,陈川一个眼疾手快将她拉进怀里安置好,还摸了摸她的小脸。
此时,篝火前正在畅饮的拏罕王忽然想起一事,便开始四下寻找陈川,却发现方才还在眼前的人忽然就没了踪影。
他纳闷不已,接连询问了数人,这才有个小兵告诉他方才似乎是看见陈川往毡房去了。
拏罕王提着一个酒坛子就往那处去,谁知刚一进毡房,就看见阿萝正光着脚踩在他铺了张狼皮的王座上,正伸长了手去够那王座头顶上挂着的一个鹿首。
陈川虽察觉到了有人走了进来,却还一眼不眨地站在一边小心地护住阿萝不让她摔下来。
“阿萝……要不,我帮你摘下来玩?”陈川试着与阿萝商量。
“不要,那多没意思啊,我就快……啊!!”
阿萝一声惊叫,人都还没跳下来就被陈川一把抱起往旁边一闪,而后轰隆一声,那头顶的巨大鹿首就掉了下来,砸在了拏罕王的王座之上,尖利的鹿角将那狼皮都戳了个窟窿。
拏罕王在门口看得目瞪口呆,而提泽与阿恪等人听见这声音也赶忙跑了过来。
已然喝醉的阿萝却全然没有意识到自己方才做了什么,一边晃着小脚丫,一边开心地抱着陈川的脖子说道:“我摸到鹿角了呢!嘻嘻……”
门口的拏罕王等人面面相觑,不知为何才过了一会儿,阿萝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陈川见阿萝已经有些昏昏欲睡,抱着她就回到了原先北凉人安排他们住下的那间毡房内,还不忘将她的皮靴也一并带走。
当陈川再次回到此处时,拏罕王已经着人将那沉重的鹿首又挂了回去。
他看着陈川,朝他招了招手,“你来。”
陈川向前走了几步,只见拏罕王转身从毡房的挂壁上取下了一把篆了花边的精工长刀,利刃出鞘之后刀身被火把的光映照得雪亮,一看就是一件质量上乘的兵器。
“数月前我们曾在战场上交手,你却并未取我性命,还帮我挡过暗箭,我自是要承你的情的。”
“这把刀名唤「寸光」,还是我阿爷那一辈的老人传下来的,就送给你吧,便当是我的谢礼了。”
说罢,拏罕王将刀往前一递,眼神中含着一丝不舍,继续说道:“它原先一直跟着我的儿子,随他征战四方。如今他已经去见我的先祖了,希望往后这把刀能带给你好运。”
陈川闻言默了一瞬,伸手郑重地接过了。
提泽与其余的西凉士兵看着这一幕,都有些惆怅。王上如今没了儿子,他们西凉也就没了太子,往后该如何是好啊……
这厢发生的一切,阿萝都一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