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萝在屋内翻箱倒柜了大半日,想要寻一件合适的衣裳,可找来找去却发现,她无论如何搭配,穿着都还是中原人的模样。
这可如何混出关去啊?!
她手中抱着几件衣裳哭丧着脸站在院中,想着是不是找迟大娘帮帮忙将成衣改改,就见诸葛云卿拿着他的酒葫芦慢悠悠地走进了院子。
“阿萝啊,你杵在这作甚?”
诸葛云卿今日心情不错,他刚去牧民家打了几桶水酒回来,预备夜里就着烤肉喝点小酒。
“师父,我没有合适的衣裳,万一去了那木城不小心露馅了可怎么办?”
诸葛云卿接过阿萝的衣服展开看了看,思索了片刻,什么话都没说就转身出了门。没过多时,他牵着两匹马站在院外招呼着阿萝。
阿萝如今终于学会了骑马,她虽不知诸葛云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还是一言不发地跟随在他身后,一路来到了之前她与受伤的陈川躲藏的那个小村。
诸葛云卿进屋取了个锄头,走到后院便开始刨地,不一会儿,就从地底取出一个满是泥土的物件。
阿萝定睛一看,这是一个半新的木头箱子,模样虽旧了些,可倒像是细心保存过,原先也经常擦拭的样子。
诸葛云卿来到屋内,将箱子摆在桌面上打开,而后取了几套衣裳递给阿萝。
“这是你师娘原先的衣裳,你试试吧。”
诸葛云卿一边说着,一边将衣物递给阿萝。
阿萝小心地接过,在身前比划了几番,感觉尺寸好像还真的挺合适。
她又记起原先在这个小院中就曾找到过师娘的衣服,她穿着也颇为合身,于是低下头仔细地看着手中的这几件。
“师父……这……?”
这衣服的样式与花纹,看着都与中原款式相差甚大,难道说……
诸葛云卿笑了笑,点头道:“嗯……你师娘是凉人。”
“诶?”
阿萝万万没想到,师娘竟不是中原人。那师父原先在只言片语间,缘何又那般仇恨凉人呢?
诸葛云卿叹了口气,默了片刻,头一次将过往之事与阿萝娓娓道来。
原来,诸葛云卿当年与李靖同为龙腾军人,十多年前的那场大战,西凉与北凉联手攻打关内,龙虎二军应对不及,便被一下冲散在了各处。
如今的拏罕王当年还是西凉太子,年轻气盛,誓要将汉人一路打回嘉峪关内,将西北五关收入囊中。
四散的龙腾军军士们躲躲藏藏,有些就躲进了罗布泊的村镇中。
师娘阿依瓦很久以前自西凉逃婚而来,便在罗布泊安了家,结识了诸葛云卿后便成了家,还生了个女儿。
他们的小村曾收留过数十名受伤的军士。当凉人逼问他们的下落之时,村民们宁死也不肯透露一个字,最终便被愤怒的凉人一把火将家园焚烧殆尽了。
就在罗布泊哭声遍野之时,诸葛云卿正与李靖带着一小队亲兵骑着快马奔走在官道之上。
李靖身受重伤,下落不明的假消息传回京城之时已经造成了恐慌与不安,为了尽早稳定局势,诸葛云卿都来不及与妻儿道别,便与众人一起踏上了去往京城的路。
待他二人领命再次回到西北之时,已经过去了月余,此处只留满目疮痍的残垣断壁,还有已经被烧得炭黑的村民遗骸。
诸葛云卿收回思绪,伸手指着不远处的那个咸水湖,与阿萝说道:“那处原先是个大湖,湖水碧蓝,都能倒映出天上的云朵来。”
“你师娘见那里头有鱼,兴奋异常,说在她们西凉还从未吃过,便想捉来烹制,可为师终究是一条都没有钓上来啊……”
诸葛云卿沉浸在往事中,整个人颓丧而悲伤,眼中隐有泪光闪现。待阿萝再一眨眼,方才的那一幕又好像是错觉一般,什么都没看到。
阿萝听着诸葛云卿的述说,忽然就想起关于罗布泊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