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南瓜丸,另一个锅中的猪肘子也炖好了,她取来了一个陶罐将煨得酥烂的肘子连同汤汁一起装进去,又拿油纸把另外两个油炸过的包好,还往里放了一包作料粉。
这个季节,山间的温度极低,浅浅的溪水靠近岸边的地方在夜里都还会结冰,因此吃食可以存放许久都不坏。
这炸好的半成品肘子,阿萝并不指望陈川与诸葛云卿二人能自己拿锅煨,若是想吃,随时生个火堆烤一烤便也可以。
陈川这次去得十分匆忙,二人都没有完全做好准备。陈川早些年间糙惯了,倒是无所谓,可阿萝不免就有些手忙脚乱。
不过眼下做的吃食也足够山上的二人坚持个一两日时间了,再不济,陈川自己也带了银子,可以下山采买,总不至于饿死在山里。
此时出门吃过午饭的车夫也回到了院子,阿萝将大罐小罐的吃食装进马车,还另外拿了一篮子咸鸭蛋,两罐银鱼干,一篮洞子菜,马车这才晃晃悠悠地出门去。
经过府城的闹市区,阿萝叫停了马车,她来到街边的铺子估摸着尺寸买了两身厚袄的成衣和几双新鞋,又来到弹棉花的铺子买了一床崭新的棉被,将它与陈川带在车里的棉被放在了一处。
如此一来,两辆马车果然真的就塞满了。
阿萝原本只是想让陈川拜师的,可不知怎么的,自己也莫名其妙多了个师父。昨日陈川跪拜之时,诸葛云卿分明是拿眼光扫向了自己,她这才上前一并行礼的。不过阿萝倒也开心,多一个师父当然不是什么坏事,指不定自己还能学上些功夫呢。
两辆马车载着满满当当的物什往那城郊的济恩寺而去,那车夫也不知挑了一条什么道走,竟然把车赶进了林子,在树影间穿梭前行,待他们下车的时候,诸葛云卿的小破屋子已经近在眼前了。
他依旧如昨日一样蹲在溪边尝试着钓鱼,阿萝与陈川对视一眼,皆从彼此眼中看到了些许的无奈。
诸葛云卿见阿萝二人竟带了两辆马车来,脸上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待车卸完,篱笆小院中被各种东西堆满之后,终于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阿萝站在院中,笑嘻嘻地用手指着其中的一些物件,冲着诸葛云卿道:“师父,这些都是带给您的。”
诸葛云卿顺着阿萝的手看过去,一筐上好的银丝炭装得满满的,一个铜炭盆,一床崭新的棉被,还有些杂七杂八的生活用具。
他心中升起了一丝暖意,却挑了挑眉头,斜着眼睛睨她,故作不满地道:“在你眼中为师就是如此潦倒的吗?”
阿萝看了两眼面前的破草屋,此刻真的很想说句违心的话,可她实在做不到啊……
为了转移话题,她连忙转过身,将方才买的新衣服和新鞋子捧到诸葛云卿的面前,调皮道:“徒儿不善裁衣,只好买了成品借花献佛啦。师父您把身上的旧袍子换换吧。”
原以为还会被诸葛云卿打趣一番,却不曾想,他的面色却瞬间凝住了,垂下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喜意,而后又被浓重的悲伤代替,只片刻后,又恢复了宁静,就好像方才是阿萝的错觉一样。
他忽然笑了笑,竟真的几下扯了身上的破衣裳,接过阿萝递来的厚袄就穿上身。阿萝绕着走了一圈,见这衣服果然合身,心中甚是满意。
“好……好……”
不知为何,诸葛云卿此刻也卸下了原先的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低头看着身上徒弟送的新衣裳,难耐激动般地连道了两声好。
三人忙活了好一阵子,终于将两大马车的东西分门别类摆放好。阿萝又将做好的猪肘子,南瓜丸和府城买来的数坛酒取出来摆在这两间茅屋中唯一的桌子上。
陶罐的盖子都还没打开,诸葛云卿就闻到了他心心念念的炖肉香味,立刻眼中放光,脸上是万分期待的样子。
阿萝与陈川平日里都是不饮酒的,因此肘子与南瓜丸吃完后,买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