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地的事很快便办妥了,阿萝便开始着手打算。
本来还想着要去哪里找挖池塘的人工,谁曾想,第二日,便有人主动找上门来。
这日一早,从村西边来了一个约摸二三十岁的年轻人,他也听说了阿萝开后院的事,便想着早些来占个先,看看能不能讨个扎篱笆的活儿。这活虽然简单,但是好歹也能挣个几文钱。
可一问之下才知道阿萝竟是要挖池塘,这便是个大工程,哪怕是许多人一起干,怎么样也要个三五日的。
村里人互相帮着圈地盖房一般都是按日计算工钱,农闲时工钱便低些,一般十文一天,管一顿午饭,或者十五文一天不管饭,农忙时便是二十文管饭,或者二十五文不管饭。
多数人都会选择工钱高但是不管饭的那种,同是一个村子的,午间回家草草吃一顿再来,怎么样都比少拿五文钱划算。又听到阿萝开出的工钱是十五文还管饭,这年轻人登时喜出望外。
阿萝心中暗自估算了下挖池塘的工程量,请他帮忙再找两三个靠谱些,不嘴碎的人一道过来。这汉子爽快应了,道:“姑娘放心,俺们都是些大老爷们儿,不会到处乱说的。”说罢便快速往回走去拉人了。
约摸过了两刻钟,他就回来了,还带着三个壮小伙,看着都是些皮肤黝黑的庄稼汉子,只是没想到后面还跟着陈川。
陈大娘眼中神出鬼没的陈川最近其实都在练拳。
他当初跟着辛长风学把式的时候不过才五六岁,原本陈大娘想让陈江一起跟着学,只不过陈江那会儿已经十岁了,筋骨早就长硬了,再学把式便有些晚了,而陈川年纪虽小,根骨却极佳,这令辛长风很是欣喜,教起他来十分用心。
可惜的是,过了两年不到,辛长风便染疾去世了,陈家人为此也唏嘘了很久。
不过陈川到底是扎实学了小两年,基本功已经学得差不多,又是个好苗子,往后自己练练便也能小有气候。只不过他到底还是荒废了这许多年,好在功底还有,想把原先学会的捡回来倒并不困难。
陈川自从那次陪阿萝进山回来,第二日便开始在村中四处转悠。他想寻一块比较隐蔽的空地,好让他专心练功。
他绕着村东头的野地转了大半日,才在山脚下离阿萝家不远的地方找到一块平坦的空地。这空地周围有许多树木矮丛遮挡,关键是,此处有颗长得粗矮的樟树,树冠下方三分之一出分了叉,爬到树干上做着休息时还能看见阿萝家的院子。
选定了地点之后,他便每日晨起都来到这里练拳,时不时还能看一眼在院中忙前忙后的阿萝。
他多年不练武,筋骨其实也硬了,刚开始拉筋的那几天疼得他龇牙咧嘴,夜里睡觉连翻个身都感觉关节酸痛无比。但他好歹是咬牙扛下来了,连续拉伸了好几日,终于渡过了最糟糕的阶段。
随着身上筋骨一松,陈川练起把式来便顺畅了许多。他的记忆力相当好,五六岁时学会的招式现在不需要刻意去回忆,每每是第一个招式出手了,后边的便能行云流水般带出来。
方才他在练功的间歇又爬上树想偷偷看一眼阿萝,却见阿萝门前篱笆外站着一个高大的汉子,正和阿萝说着什么,又见那汉子说了几句扭头就走,没多时便带了三个人气势汹汹地回来,手中还拿着各种耙子铲子锄头等农具。
陈川顿时大惊,以为他们是上门欺负阿萝的,连忙匆匆往回赶,没一会儿便与他们前后脚到了阿萝门前。
阿萝见陈川也来了,便打开篱笆把五个人都迎进了院子,说起挖池塘的事情。
为了避免误会,她当着他们的面又把工钱重复了一遍,后来的那三个汉子皆是双眼一亮,互相眼神交换了一番,满脸的兴奋之色。
方才听来拉人的说每日有十五文还管饭,他们都有些不太相信,现在阿萝当着众人的面说了一遍,他们就完全放下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