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阿萝刚洗漱完走出屋子,把母鸡赶去了后院,撒了把麦子,正准备回身去厨房做早饭,便见陈川站在她家篱笆前徘徊。肩上的衣裳被晨露打湿的痕迹还未干透,想来是站了很久了。
“陈三哥?”阿萝走上前打开篱笆门,示意他进院子里说话。
“那个……我来帮你摘果子。”陈川很是忐忑,昨日他思考了大半夜也没想明白阿萝究竟是什么意思,便一早就来寻她,又害怕她不许自己同去。
“陈大娘让你去山里吗?”阿萝有些为难,她深知这个时代的人对神鬼的敬畏,若是陈大娘在意,她岂不是成了个挑唆她儿子的恶人了。
“她不知道……”陈川小声道。
见阿萝还在犹豫,陈川也不多说,鼓起勇气直接背起阿萝放在院中的背篓就准备走。
阿萝拦也拦不住,见他如此坚持,无奈之下只得答应,又道:“还没吃早饭呢,你吃过了吗?”
陈川摇了摇头,阿萝见状笑了笑,转身便进了厨房。
陈川听见打火石的声音响起,便知道阿萝这是在做早饭了,心里顿时有些期待:阿萝妹妹做的炖肉味道那么好,她肯定很会做饭的吧?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吃上一些别的……
他站在院中犹豫了片刻,还是放下背篓朝着厨房而去。
阿萝正在做香葱鸡蛋饼。
四个鸡蛋打散在碗中,加入面粉,盐,搅拌成面糊,又将切好的葱碎撒进去拌匀,起锅烧油,用油在锅底刷一层,再用铁勺舀了一勺面糊倒进去,提着锅的把手左右打圈转着,让面糊铺满锅底,煎了一会儿,用锅铲小心地翻个面,再煎上片刻,一张蛋饼就做好了。
阿萝回头瞥了一眼跟进来了的陈川,看着他高大的身形,心里估算着着他的食量,一口气摊了十张大饼。
她又取来两个陶罐,打开一个将里面的自己做的卤肉酱舀了一大勺涂抹在一张饼上,慢慢卷起,递给了他。
陈川此刻心里那个美啊,连忙在衣服下摆擦了擦手,接过饼去就咬了一大口,唇齿间都是浓浓的肉香味,只叹自己过去十多年吃的食物都像是猪潲一般。又吃了几口,陈川却忽然又想起那日娘训斥二兄的模样,赶忙打住这危险的想法。
阿萝已经将剩下的九张鸡蛋饼都卷好了,五个卤肉卷用油纸包好搁在灶台一边,剩下四个中两个肉馅,两个果酱陷。她取来一个碗装好,放在厨房中的小桌上,示意陈川坐下慢慢吃,又调了两碗果茶端来。
两人吃饱喝足,将油纸包放进背篓,阿萝又灌了一个竹筒的果茶,便踏着朝霞进山了。
陈川经过一个早上的心理建设,现在终于能略微顺畅些地和阿萝说话了,两人走在晨光熹微的山间,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他偷偷看着阿萝的侧脸,觉得无比满足。
不一会儿两人便走到了那棵歪脖子梨树和金樱子树下,只是今日阿萝还想去更远处搜寻一下,便没有先停下摘梨。
原本她一个人进山,不太敢往密林深处走,现下有陈川一道,便瞬间觉得胆子都大了许多。
而此时的陈大娘正在生气。
现下虽不是农忙季节,田地里还是有些活儿要干的,但是她一早起来就发现找不见陈川了,好在那些活儿陈大爷和陈江两个人也干得完,她索性便没去寻找。
在这村子里,一个十八岁的大小伙一般是不会出什么事的,指不定是上哪儿野去了。想到这里,陈大娘心下又觉得十分纳闷,陈川原先从来不会突然就跑没影儿的,若是要去镇上,至少还会与她打个招呼。
还是比她起得稍早些的曹氏在一旁低声说了一句:似乎看见三弟一大早便和阿萝一起走了,只不知道是要去哪儿。
陈大娘听后愣了好一阵子,心中奇怪:这榆木疙瘩今儿个是忽然开窍了还是怎么的?待回过神来,又忍不住想骂他,去寻阿萝她又不会拦着,倒弄得像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