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停下来,等等。她也不跟上去,追追。
安星不知道曲柏琛将车停在了哪个区的哪条路,也不知道何光熙要将自己带到哪个屋的哪一间房。
穿过前门,是个宽敞的院子,顺着石子路穿过小片竹林,再往前是一栋白色的房子,有三、四层那么高。
晚上,院子里的灯不亮,安星也看不清到底有几层,总之感觉上要比她家的房子高。
“小心台阶。”
何光熙回头,伸出手。表情却是绝无仅有的自馁。
安星看着他,藏在袖子里的手,搓了又搓。
迟迟不肯迎上去。
“我这个天下第一自负的人。”
何光熙戏言着,收拢的手指,像一朵气数已尽的花,无奈中带着无望的挣扎。
“我能熬过去吗?”
安星低着头,像是自言自语,更像是在问何光熙。
也许,他一个肯定,就可以让眼前这个疲惫不堪的女人,重新振作。何光熙不是没有想过,只是话一到嘴边,就变成了一声笑。
他们之间隔着的,不是山,也不是水……是无数流言蜚语造成的伤害。
何光熙在前面走着,他怕一转身,自己会忍不住抱住后面的女人,不能那样,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安星此刻承受的所有痛苦,都源于自己。
安星跟在他身后,目光紧紧的盯着他,身边的一切都变得混沌。
何光熙停在一扇半开的门前,里面洒出一片微黄的光照着他们脚下的地毯,有一种无声无息的温暖。
“进来吧。”
从里面传来的声音分明节奏舒缓,可竟然让站在外面的两个人同时感到紧张。
何光熙紧握着门把手,指节突出。
安星微微转了下头,似乎是想让声音听得更清楚。
“你父亲?”她轻声问。
何光熙点点头。
推开门,是一间书房,棚顶的白色吊灯交叠着办公桌上的黄色台灯,愈发柔和的光线洒在跟外面不同,却依然温暖的朱红色地毯上。
安星看着坐在办公桌前的人,忽然有些不知所措,她抬起脚又悄无声息的落下,跟着一块儿沉下的还有她的眼光,盯着脚下一处太阳花似的暗黄色花纹。
“那是我从前在阿拉伯的时候,在当地市场买的。”
何光熙看着安星,说:“你们,见过?”
安星点点头,正要说清来龙去脉,坐在椅子上的男人,抬抬手,一种非官.方,不正式的阻挠。
“安星,谢谢你。”
被叫到名字的人,忽然挺直脊背,好像从前在学校里被表扬了一样,那么让人感到骄傲。
“自从他哥哥走了以后,他已经有很多年没再踏进这扇门了。谢谢。”
安星知道此刻自己该说些什么,可一时间她的脑子早已被满满的讶异占据,□□乏术。
“你说你有办法的,我来只是想听一听。”何光熙有些别扭的说。
“可以跟我透露一下,在我没打电话之前,你的想法吗?”
“我要和安星结婚,只要她愿意。”
一直沉稳如松柏一样坐在那里的人,在听到何光熙的话之后,忽然笑了,笑的爽朗,好像平日里恣意潇洒的何光熙。
“你如果够自信,就会换个顺序回答我。而且,作为你的父亲,我首先反对。”
“反对?”何光熙强烈的反应,让他藏在心里的潜台词呼之欲出——就算全世界的人都反对,也不会改变他的决定。
“现在你如果用你擅长的外.交辞令强烈谴责我,我也不会动摇。”
站在灯下的安星,脸上白一阵,红一阵,她是事件的中心,却好像无法在这间屋子里获得更多的话语权。
“你以为我反对的是什么?安星吗?你错了。”何光熙的父亲站起身,走到他们面前,看了看何光熙,又看了看安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