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邓公公的人却不见了。
就在此时,言默走来,向穆阳候行了礼,方道:“启禀侯爷,收到绥州的飞鸽传书,邓公公去了绥州上官家。”
绥州上官家。
言深微微讶异。
邓忠去上官家并不出奇,只是这回明明是先来迎接侯爷的。怎么一个拐弯就跑去上官家了?莫非是宫里那位又有了新的旨意?
言深揣测道:“侯爷,莫不是宫里新晋的那位核雕师出什么问题了吧?”
沈长堂却问道:“那一日的刺客全都清理完毕了?”
“回侯爷的话,一个活口都没有留。”言深一顿,补充道:“见到殷姑娘的刺客通通都杀了。”
沈长堂凝目,似是想起什么,又道:“农夫也处理了?”
“属下取了一百金,将当日所有见过侯爷与殷姑娘的两个农夫与他们的家人安置在千里之外的蜀州。”
“嗯,做得不错。”
言深问:“那邓公公那边……”
沈长堂冷声道:“不必理会,先回永平跟皇后算这半年的旧账。”
绥州。
一声巨响从屋里传出。
“岂有此理!老夫这辈子岂有受过这样的气!他一个阉人凭什么指手画脚!老夫收徒关他屁事!”元洪横着一对发白的眉,声音洪亮得几乎要把屋顶给揭了!
元贝瞅着方桌上的手掌印,好声好气地道:“父亲息怒,身体为重。”
元贝是元洪的老来子,也颇有雕核天赋,如今正是候补核雕技者中的一员。他说:“邓公公开口了,总不好不给他这个面子……”
“给个屁!”元洪怒道:“朝廷不管我们上官家的事情,我们上官家也不参与朝廷之事。他一个阉人插进来算什么?他是皇帝还是太监?”
“父亲,您小声点,隔墙有耳……”
“有眼睛老夫也不怕!这么多年老夫难得相中一个徒儿,谁敢来指手画脚,老夫拿桃核塞满他的嘴!砸烂他的手!”
元贝又说:“父亲,依我看,邓公公带来的那位姑娘资质也不错……”
“不错?这些年资质不错的核雕技者你爹看过的人数比你见雕过的核雕还要多!老夫要就要最好的徒儿,资质不错入不了老夫的眼!让邓忠带着陆氏滚回他的永平!”
元贝叹道:“人都来了,断没有让人离开的道理,且邓公公还是圣上身边的红人呢。”
“这些年我们上官家培养的核雕师没有一百也有五十,我们一样是红人!”元洪拍桌道:“早知我就先斩后奏了,是谁透露了风声?说!”
元贝咽了口唾沫,道:“正是父亲您……”
半月前,斗核大会刚开始不久,他父亲便相中了姓殷的那位姑娘,生怕别人跟他抢徒儿,早早让人回上官家宣扬,他元公要收徒儿了,正是恭城的殷氏。
现下徒儿还没收,也未记在上官家的簿册上,永平的邓公公来了,半路杀出一个陆氏。
这可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要知道他爹是个极其挑剔的人,他幼时雕核都被挑剔得体无完肤,也正因为父亲的高要求,至今才没有收徒。且上官家有死规定,只能收一个徒儿,所以他最后拜入了马老门下。
马老特地嘱咐了他,把他父亲劝好了,别伤了跟朝廷之间的和气。
可父亲就是这个脾气,要劝很难。
“……是么?”
邓忠漫不经心地道。
陆岚乖巧地捏着邓忠的肩,点头道:“听闻元公不愿收我为徒,若真叫干爹为难了,岚儿回永平便是。岚儿今次来绥州,也只是想试一试而已。若不成功,也没什么大不了。”
陆岚是邓忠的干女儿。
邓忠在宫外有一対食的妇人,早些年邓忠相中这位妇人的手巧,将她带回了府里,当个知冷知热的枕边人。后来知道她有个女儿,也不计较,一并带回了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