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那会子你就那两个儿子,若没了他们,你的皇位怎么办,我这个亲祖母再怎么狠毒,也不会对他们动手,我把他们捧在手心疼还来不及呢!可谁能想到他们竟还是……”孙太后说到这里,忍不住落了两点泪,伤心起来,若是她那两个孙儿能活到现在,她还有什么可愁的!
“还是早早的夭折了!”她没说出口的话,她儿子替她说了出来,语气里却是半点伤感都没有,仿佛认命一般的继续说道:“我知道不是母亲做的,因为这本就是我命该如此,是他们不该投胎成我的儿子,母亲的孙子!”
孙太后突然浑身一颤,抖着声音说道:“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他们不该投胎成我的孙儿?什么叫你命该如此”
“母亲怎么忘了,难道不是当日您亲口发下的誓言吗?您当日是怎么对我嫡母孝慈皇后发下的毒誓,说您就是生了儿子也绝不会对嫡出的两位皇子有任何妨碍,否则的话,就让您这儿子日后无儿无女,断子绝孙!您自己也会不得好死,死后下十八层地狱!”
孙太后突然将案上所有东西都扫到地上,尖叫道:“胡说,全都是胡说!小孩子家家的本来就是极难养大的,不过是巧合罢了,誓言什么的全都是做不了数的……”又猛然冲到麟德帝面前,盯着他道:“你是怎么知道的,那时候你还没有出生,你是怎么知道的?说,到底是哪个贱人告诉你的,看我不拔了他的舌头,抽了他的筋!”
麟德帝不愿再看他母亲已有些扭曲了的面容,他垂头看着空空的酒杯,说道:“母亲不是说这都是胡说吗,就当儿子也是在胡说好了。”
孙太后看着她儿子一脸木然的平静,提在心口的那股气劲儿一下子就散了,她有些颓然地也跌坐在榻上,大口的喘着气。
麟德帝冷眼看着他母亲一下子显露出来的老态,竟莫名生出一股快意来,他又问道:“那颖川王和临川王的婚事呢?”
孙太后见儿子还要跟她提这两个人的婚事,气得两手在榻上一拍,叫道:“我刚说的你没听见吗,不准不准不准!你没生出儿子来,他们谁都别想讨老婆!说不定正月初一那天的事儿就是他们两个故意弄出来的,不然珏儿好好的在慈庆殿他的屋子里睡着,十几个人看着他,怎么突然就不见了,一下子穿戴整齐的跑到含元殿上去了?肯定这里头有人弄鬼!”
“母亲不是已经命人去查了吗,可查出来是何人弄鬼?”
一提起这个孙太后就更是恼怒又后怕,她查了半个月,竟然一点儿蛛丝马迹都查不出来。她恶狠狠地道:“那些酒囊饭袋,只会互相推诿,等我查出来是谁做的,看我不剥了他的皮!”
“既然还没有查出来,母亲怎能就把这一桩罪名安到朕的两个侄儿头上?母亲已经阻了他们这么多年的姻缘,眼见今年他们都二十一了,还要让他们继续打光棍吗?”
“本宫这也是为了他们好,那颖川王打小就体弱多病,不是个有寿的,若是早早成了亲,有了女色,怕他更是活不了几年!”
“那斐儿呢,你们当年既已对他做下那样的事,还怕他成婚不成,他就是娶了王妃也——”
麟德帝说到这里,忽然又咳嗽起来,再开口时,却不再继续说下去,而是换了一种略有些歉疚心疼的语气道:“斐儿打小就性格古怪,脾性又烈,当年那件事后,他一气之下跑出京城,一个人在外流浪了有两年之久!好容易三年前回了京,也是成天惹是生非,皆因没有个知冷知热的人疼他。便是母亲和旻儿不亲,可斐儿到底也是您外甥女生的,也喊您一声姨婆,总得给他娶一位贤淑的王妃来照料他的饮食起居吧!还有他那临川王府,因没有个女主人管,都乱成什么样子了!”
“临川王府怎么就没有女主人了,不是还有个临川王太妃吗?”孙太后有些底气不足的道。
麟德帝一听他这表妹就来气,将手中的空酒杯重重往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