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男人没有一丝一毫的怜香惜玉,冷酷的说道:“那就跑吧!”
安卉咬牙抹去脸上和头上的血污,转头看向皛皛,挤出一个虚弱又残破的笑容,“别……别担心……我一定能活……活着回来!不就是打个猎吗?老娘……老娘不怕!”
皛皛泪流满面的捉紧栏杆,回了她一个笑,“对,打猎,没有什么好怕的。”
两人之间的互动,看在他眼里,只觉得好笑。
“废话那么多做什么,跑吧,给你十分钟的时间!”
安卉冷得牙打颤,脚下是厚厚的积雪,伤口在冰冷的攻击下,成倍的生疼,尖锐的难以忍受,但不能倒下的信念支撑着她,她回身,用力奔跑。
跨出的每一步都像是在用生命接力……
夕阳在山头悬挂着,橘红一片,染红了雪,她拼了命的往前跑。
白色的雪在她踩踏过后,留下一只只血红色的脚印。
寒风阵阵,脚下的积雪虽然厚,但埋在雪里的碎石依然能割破她的脚底,仿佛行进在一把又一把刀刃上。
她只是竭尽所能往前跑,无法顾忌身边有什么东西,树枝割破了她的手臂、身体、大腿,脚下一崴,就摔了个跟头,一路滚下山坡,破道上无数的杂石,戳破了她的皮肤。
疼,已经开始麻木了!
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她喘息着,抓着野草,匍匐前进。
再远点……再远点……
直到再也没有气力前进了。
呯的一声,一颗铅弹落在她脚边,枪响的声音仿佛恶魔的追命符。
她咬牙再次站起来……
奔跑,跌倒,起来,再奔跑,周而复始……
她就像一只被人猎捕的小鹿,慌不择路,惊慌失措。
而后头的追逐他的猎人,全副武装,兴奋的吆喝着,一枪接着一枪的朝着她射击,但都不击中她,都是打在与她擦身而过的地方。
可越是如此,越是容易造成心理上的压迫。
那种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击中的惊惧在她身体里破散开来。
呯……呯……呯……
还有那身后兴奋又恐怖的笑声……步步逼近,无论怎么逃,他都如影随形。
恐怖都不足以形容这种感觉。
她是人,她不是动物。
可他却从来没有这么想过。
从被他绑走的那一天开始,她已经被这样追逐了三天了!
满身的伤也就是这么来的。
她越是惊惧,越是尖叫,越是让他兴奋异常。
她是他的猎物!
而,他是主宰她生死的猎人!
猎人的游戏!
完全没有赢的可能。
两个小时后,安卉被拖了回来,奄奄一息,全身冰凉,血色满身,身上的伤口比之前多了一倍,已找不到完整的地方,若不是胸口有微弱的起伏,任谁看了都会以为她已经死了。
皛皛抱紧她,搓揉着她的四肢,这样的冰天雪地,她赤身裸体在外头跑了两小时,早已冻僵,如果不能及时让血液回暖,不死也会被截肢。
她气息微弱,但仍坚持着安慰早已泣不成声的皛皛,“我厉害吧……还……还活着!”
皛皛哽咽的继续搓揉着她的手,“你是安卉,将来会是大名鼎鼎的影后,会拿到所有的奖……”
“比康熙……还厉害!”
“他都没法跟你比!”
“哈哈哈……咳咳咳……”她笑得咳嗽了起来,“这话你一定要当面……当面对他说!”她抖了抖,“皛皛,我好困,也好冷!”
“不能睡!”皛皛拍打着她的脸。
这是医学常识,越是冷,越是要保持清醒。
大多在暴风雪中遇难的人通常都是在睡梦中死去的。
“我突然……好想喝罗……罗宋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