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老家在京外五十里地的白粥县,李子为鹅黄李,熟透的了时候通体嫩黄,是我家老邻居送李子吃的时候,我们吐核自个儿在院里长出来的。那老邻居原来的老家好像在在福建,经商过来的,不过十年前就已经搬家不知去向了,倒是这李子树在我家生根了,被老太太视作吉祥物。也巧,它一开花,我家就有喜事儿发生,或大或小。”程书良仔仔细细解释道。
贾琏仰头望着这颗树,转头问程书良:“这树虽长大了,但最后能吃到嘴的果子却是越来越少了?”
程书良惊诧地看着贾琏,竖大拇指,“大人真神了,这李子树每年开花结果不少,可最后能成熟吃到嘴的还真是没有往年多。大人怎么知道这事?”
贾琏:“瞧瞧你家这棵树,满是徒长枝、下垂枝、背上枝、过密枝,嗯,还有两个病虫枝,弱小枝也不少。不加以适度的修剪,当然会降低结果量。”
程书良眨眨眼,更懵了。侍郎大人都在说什么,他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什么时候你有空,我可以帮你剪枝。”贾琏道。
程书良有些恍惚地看着贾琏。大人说什么?要帮他家这棵树剪枝?
程书良挠挠耳朵,低头道:“我一定是听错了,竟然以为大人要给我家李子树剪枝,嘿嘿嘿嘿……大人可别见怪!”
“你没听错。”贾琏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等待着他的答案。
程书良一怔,一脸余惊未定的表情。和侍郎大人对眼那一刻,程书良腿软,差点给跪下了,幸亏被贾琏扶了一把。
修剪树枝……这哪是尊贵侍郎大人能干的活儿,好惶恐!
“你要不愿意便算了,不用害怕我。”贾琏略有失望,遗憾的看眼那棵李子树,转身上车和程书良告辞了。
程书良还愣在原地,猛地反应过来,大喊:“大人误会了,我愿意,愿意!”可转头的时候,那还有侍郎大人的身影,只见街尾消失的马车。
程书良懊悔的直跺脚,回家闷闷不乐,担心自己得罪了侍郎大人,回头被穿小鞋。老祖母听说此事,又把程书良骂一通,直说他做官不知变通。
程书良委屈:“祖母,您不也说过么,院里那两颗李子树是您的福星,别人不能随便碰。孙儿一时犯傻,刚好还遂了您的愿呢!”
“胡闹!侍郎大人能一样么,他年纪轻轻地就做到了户部侍郎之位,咱们普通人那能和他比。他那样还是人么,是人么,那是神!”老太太一时气急了,开始蛮横不讲理了。
程书良委屈的点点头,表示明白了。回头还是被爹娘另叫了去,又被骂了个狗血喷头。
程书良在心里默默流泪,其实他也后悔,明天一定要好好跟侍郎大人赔错。
……
贾琏回到荣府之后,小厮来喜便笑嘻嘻的迎上来,呈上一锦布袋。
贾琏倒出来,手里多了五根‘圆木条’,每根有四寸长,横断面可见中央有黑色的笔芯。贾琏这才想起来,前段日子他偶然得见小丫鬟们胡闹,认出她们画眉用的石黛就是石墨,便随口吩咐来喜去找个巧匠,看看能不能按照他的描述做出铅笔来,没想到这才五六日就出成品了。
“怎么做出来的?”贾琏问。
来喜忙道:“那木匠就会做精巧的雕工活儿,这点东西倒不算什么,弄两块板子,抠出五个合适大小的凹槽来,磨石黛,做芯子放上去,再切割用黏胶固定就成了。就是这黏胶的花费贵一些,这五根东西凑一起,竟花费了一两三百文,足够买两石大米了。”
五根铅笔等于一百多斤大米的价值,的确是够昂贵的。
有点奢侈。
贾琏点头把东西收了,还是定仔细点用。只在画图画表格的时候使,其余时候还是用毛笔。
回房后,贾琏用小刀削一根铅笔,便用尺子在宣纸上画表格。他很有条理的做了一个时间表,将自己在户部所担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