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得意地晃了晃手里的东西,笑得得意,“你来抢啊。”
身后的人爆发出一阵大笑。
然而他们的笑声还没有持续就戛然而止了,几乎是惊恐地看着脚下不断蔓延开来的逐渐失去了鲜红的色泽的鲜血,又呆愣着看了下身前还睁着眼死不瞑目的男人。
艾伯特从男人的脖子上抬起头来,嘴里还留着一大块肉和飞溅到的血迹,一双黝黑的眸子更加地暗沉可怖,透出丝丝的红光,头顶上也不知何时长出了两个牛角,带着繁复幽深的花纹。
他把嘴里的一口肉吐到地上,立刻就盯上了手里拿着食盒的男人,第四遍重复了之前的话,“还给我。”
被他盯着的男人哆嗦着再说不出话来,脚软地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根本没有听清他说的是什么,只能死死地抱着手里的东西,将它当成了唯一的依靠。
耐心耗尽的男孩再次冲着人扑了过去,而那个软倒在地的男人不知从哪得了力气,连滚带爬地就从地上站了起来,在堪堪要被抓住衣角的瞬间就逃命般朝着来时的路飞跑而去。
雨越下越大,屋内大都变成了一个容器,积攒着污秽至极的雨水,东区只要还能动的,就都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在无聊之中就看见了那个抱着一个盒子朝着这边飞奔而来的人。
他身后追了个瘦小的男孩,更远的地方还有几个狼狈的男人,像是在逃命,却又不敢里前面的男孩太近,三大五粗地就萎缩在后面。
奇异的场景吸引了大部分人的视线。
疯跑着的男人看见这么多的人顿时就松了口气,抓住时机将手里的食盒朝着男孩的方向狠狠一掷,上气不接下气,“他……他是……恶魔……”
精巧的食盒摔在地上,跌得四分五裂,里面雪白的小方块都掉落出来,在泥泞的土地上滚了几圈,完全变了色泽。
男孩停住了脚步,看着眼前的小方块,颇有些不知所措。
“他是恶魔!”被一路追赶着的男人终于喘回了气,指着男孩头顶的两个牛角,“黑发黑眸,牛角,他是恶魔!”
他看着周围呆愣着还没反应过来的人,激动得连声音都破碎,“你们不是都想活吗?他已经杀了一个人,直接咬断了脖子!你们要是不杀了他,这里的人谁也活不了!”
话音还未落,男孩已经敏捷又凶狠地将他扑倒在地,黑透了的眸子带着血光看着他,一字一顿吐得很是清晰,“你弄脏了。”
他慢慢地宣布着对他的审判,“你弄脏了,还赔不起。”
男人连一句辩解的话都没说出口,就像之前那个男人一样,大睁着眼,在猝不及防下就这样失去了性命。
艾伯特抬起头来,正想要吐掉嘴里沾上的鲜血,就看见周围的人已经惊惧着围上前来,握着手上木棍菜刀柴刀,抖着手看着他。
他的视线掠过这些人,看向就掉在不远处的衣服,灰扑扑地就被一个男人踩在脚下,整个浸到了污水之中。
而那些掉在几步之外的糕点,已经在践踏下再也寻不见踪迹。
就连他手上握着的水囊,上面沾着的鲜红色的血液在大雨的冲刷下还残留着痕迹,再无原先洁白的色泽。
原来不属于他的都留不住。
他刚动了一动,一道夹着狠劲的风就直直地逼向了他的后颈,他连反应一下都不能,就彻底失去了知觉。
静好烦躁地从马背上下来,随手就将马鞭扔给侍候在侧的马奴,拎着已经有些坏了的奶糕和羊奶就朝着厨房走去。
艾伯特已经两天没有来拿吃的了。
他当时明明答应了,应该不会出尔反尔不来拿。
她一边避开几个女仆走向厨房后面,一边就在心里想着可能的理由,艾伯特的那个继父,不用看都知道很不靠谱啊,他会不会回去就挨了一顿打,疼得都爬不起来了?还是最近都吃得饱,也就懒得来拿东西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