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如果柳嬷嬷在,肯定会猜到她想打听谁。
蕙兰刚刚就想说了,被唐瑜打断而已,这会儿马上小声道:“有,端王爷不知哪里受伤了,在王驾里躺着,没有露面。”
唐瑜脸上淡淡的,手却攥紧了袖口。他受伤了?为何之前一点消息都没有?又伤在了何处?
因为担心他,傍晚看到心心念念的父亲,唐瑜都没有预料之中的欢喜。
当然她还是很高兴的,扑到父亲怀里,哭得一塌糊涂,委屈不委屈的,都过去了,从今往后,她要牢牢霸占父亲,不许他再去领兵打仗,朝廷那么多将军,叫他们立功领赏去吧,她受不了父亲再出危险了。
唐慕元知道女儿最懂事,现在说的都是气话,肯定是被他吓到了,摸摸女儿脑袋,哄了又哄。
“爹爹,我也想你了。”唐琳站在旁边,看着被长姐抱住的父亲,很是委屈。
唐瑜是经历的太多,更加珍惜失而复得,现在哭够了,得到提醒,立即松开了父亲,擦完眼泪朝父亲笑笑,走到一旁,让父亲与容氏母女、琦哥儿叙旧,毕竟都是一家人。
唐慕元不喜容氏,但对她生的两个孩子都不错,琦哥儿不用说,唐琳……纵使之前有些恼小女儿不明道理,阔别一年才回来,那些也都不算事了,坐到椅子上,问问唐琳的女红,考考儿子的功课,脸上一片慈祥。
管事来报,卫国公一家三口来了。
都是亲戚,唐慕元笑着领孩子们去迎客。
“舅父。”卫昭恭敬地朝唐慕元行礼。
唐慕元在宫里就见到跟在皇上旁边的外甥了,那时候不方便叙旧,眼下在自己家中,唐慕元捏捏外甥肩膀,皱眉道:“阿昭怎么瘦了?”他离开京城的时候,外甥神采奕奕像山崖上茁壮的松柏,如今怎么变得如此憔悴?
卫昭抿唇,忍不住看向那边的表妹,神色哀怨。
唐瑜微恼,他这样,父亲起疑怎么办?
唐慕元顺着外甥的视线,瞅瞅女儿,再看看一脸无奈的唐氏,心里有了猜测,暂且压下困惑,请亲人进屋说话。
天色渐暗,两家人一起用的晚饭,替唐慕元接风洗尘。唐瑜坐在姑母旁边,几次感受到卫昭的目光从她身上扫过,可她此时连愧疚都无法给他。听着姑母、容氏轮流打听父亲在草原上的食宿,她心底记挂的,全是那个伤势不明的人。
夜幕降临,唐氏一家三口打道回府了,容氏摸摸耳边碎发,娇娇俏俏望着丈夫,意思不言而喻,小别胜新婚,她想他了。
唐慕元视若无睹,对长女道:“瑜儿,你且随我去书房,我有话问你。”
唐瑜心虚,猜得到父亲要问什么,然父命难为,她硬着头皮跟了上去,没留意身后容氏嫉恨的目光。
“坐吧,站着做什么。”女儿低着脑袋站在那儿,像明知犯错的小女娃,唐慕元看了好笑,指着对面的椅子叫女儿坐下,他笑着端碗,抿了口,放下茶碗,打趣女儿道:“又跟你表哥闹别扭了?瞧瞧你们,都瘦成这样,到底出了什么事?”
唐瑜一下一下顺着帕子,闷了许久,低声道:“爹爹,我不想嫁给表哥了。”
唐慕元愣住,“为何?”
唐瑜又想到了宋钦。他骗她进府又霸道要了她,就算喜欢了,也无法抵消他那些仗势欺人的举止,更坏的是,他什么都做了,却求她不要告诉父亲,怕被父亲讨伐,也怕坏了他的大事。然后他今天又欺负人,明知她动了心,还要让她知晓他受伤。
“瑜儿?”
父亲喊她,唐瑜瞬间回神,停住手里无意识的动作,垂眸道:“爹爹,你被匈奴掳走的时候,我特别害怕端王公报私仇,因为咱们与太后的关系置你于不顾。后来他换了爹爹回来,我依然后怕,爹爹,我嫁给表哥,咱们就彻底与太后捆上了,我……”
唐慕元心头巨震,不敢相信自己一次被俘,竟然让女儿怕成了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