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说些什么。苏赢本来还等着他的反击,
可他却微微垂下眼眸,用近乎耳语的声音,带着一丝乞求,问她:“她还好么?”
苏赢愣了愣看着他,却也知道他心中至今,怕是还有一份遗憾。于是换了份轻松语气:
“虽说当初她大婚,你在外地办事儿,给错过了。但是我担保啊,陇山公主绝对不会因为这点事情记恨你。恩师你啊,就放宽心好了……”
他听了却摇了摇头:“如今出了这档子事儿,闹得满城风雨,她是个心思单纯的,你去陪陪她……她一定不好受的。”
苏赢差点被他气得吐出血来!
从小到大,陇山就和“心思单纯”这四个字就一点关系都没有好不好!
怎么在他口中,陇山反而变成了楚楚可怜的那一个,想到前些日子差点折在了公主府,苏赢的膝盖又隐隐约约开始作痛。再联系那肩膀的伤,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自问,她当年十四岁来京,直到十五岁父母归京。算是整整在宫中待了一年。
那一年她过得还算是愉快。老祖宗庇护,表哥照拂,和陇山的矛盾也没有像如今这么糟糕。
那时候两个人在宫中还有个朝夕相处的玩伴,就是陆泽。
苏赢记得,那时候陆泽总喜欢摆个一副老成的表情教她们两个读书,她自己不爱读书,学问也不好,只能在下面干坐着,急的抓耳挠腮,而陇山是个更笨的,只能傻乎乎的对着陆泽笑。
还记得某一日,她终于决定不耻下问:“陆泽啊,今日表哥问我了一些问题,我不懂。什么叫做如蜩如螗,如沸如羹①?”
陆泽斜她一眼,看向陇山,“公主你会么?”
陇山傻呵呵的冲着陆泽笑:“陆泽,你眼睫毛真长,你真好看……”
苏赢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陆泽没做声,却一手牵着一个,拉着她们两人在傍晚偷偷去了御花园一处僻静角落蹲下。
炎热的仲夏之夜,一丝风都没有,耳边的蝉鸣更显得聒噪。
苏赢不懂为什么要在御花园活受罪,陆泽却回头看着她俩,眼神亮晶晶的:
“蝉鸣,人静。残日旁,小窗明。”他长长的睫毛微微垂下,笑的清朗儒雅:“这就是答案。”
……
——
①取自《诗经·大雅·荡》
作者有话要说:继续摆桌子讲故事。
小陆的烦恼之一
陆泽最近比较烦。简单点儿说其实就两件事儿。
一件事是他的一个学生,实在是太笨了!《诗经》《论语》都背不全,都说她的父亲是状元郎,怎么她这么笨!
第二件事,他的另外一个学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好像变得……一天比一天更漂亮了。
☆、玉戒
苏赢被勾起了过去的一些回忆,狠狠瞪了陆泽一眼:“咳咳你咳咳我没有你这样的师傅!”
吵闹间,一行人已经到达徐府门口。
刑部尚书王准怀是这次查抄的主管,他跳下马看着苏赢:“苏副史,到了!”
苏赢赶紧回礼:“王大人,今日您是主管,一切都听您的吩咐。”
王准怀摸了摸额头的汗,笑道:“苏副史是陛下亲自下旨来督导这次查抄的,刑部诸人自然是翘首期盼的。说起来,这京中现在,谁人不知苏副史威名啊,前些日子擒获那徐茂的大管家,全是苏副史和按察司的功劳。我啊,以后还要仰仗您呢。”
一旁的刑部侍郎心中暗暗啐了一口,你王准怀是堂堂刑部尚书,居然对这个黄毛丫头点头哈腰的。简直是郁卒郁卒啊!
不过苏赢却仿佛对他的话很是惆怅:“若当真是‘威名’远扬也就好了。”她说着轻轻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王准怀:
“王大人,你我同殿为官,食君之禄,自当为君分忧。哪怕是受再多的委屈,又算得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