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上高头的,王爷今日又不用上朝了?
赵琰今日的确不用上朝,大白天的把小娇妻抱在怀里,坐在镜子前面给她画眉,那叫一个惬意松爽。
柳叶眉、涵烟梅、远山眉,每种都试过一遍,开始还有些手生,到后面他像是爱不释手了,每每画完都要捧着她的小脸瞧一会儿,少不得又在脸上亲几口才作罢。
他觉得她画什么眉都好看,各有韵味儿。
末了,他又主动给她挑花钿。阿凝看着他一个大男人在妆奁盒子里认真翻找着,捂着嘴笑了一声,“没想到,文韬武略的祈王殿下,还有一手帮女子梳妆打扮的绝活儿。那些曾经跟着殿下战场厮杀的将士看见你现下这个模样,不知作何感想。”
赵琰轻捏了下她的鼻子,“取笑我?”
他挑了一套水晶花钿,亲手给她戴上。眉心处是细小而晶莹的六瓣梅花,在日光下发出璀璨夺目的光芒,潋滟的水眸仿佛有万丈华彩。
他看了一会儿,把她的小脸转向镜子,“很美。”
阿凝顺势看去,只见镜中一双男女,相拥而坐,脸颊相抵。他的容颜俊美气息清隽,双手从背后环抱住她,视线里满是温柔。
“殿下,”她对着镜子朝他笑,伸手附在他的手上面,“今日似乎格外开心,莫非是有什么好事?”
赵琰一愣,清淡而动人的笑容瞬间漾开来。他侧身来瞧她,“你看出来了?”
阿凝嘟了下嘴,“今儿天刚亮时陆大人来找过您一回,再加上殿下今日竟然又不上朝。莫非……”她眸光一转,嫣唇微勾,“是宫里出了什么事了?”
赵琰亲了亲她的嘴,“很快就有消息了。”
这显然不能满足阿凝的好奇心,她一双眼睛滴溜溜地瞧他,一副我正在仔细听的模样。
赵琰却一把将人抱着起身,大步走出门,“现在应该去用饭了。”
的确很快,祈王夫妇的早饭还未用完,就有人来回报,皇上以蒙蔽圣听、数违教令、心肠歹毒、谋害皇子等大大小小十条余罪名,下了废后诏书。被贬为庶人的文氏不堪受辱,自尽于凤翔宫。
阿凝第一反应是文氏当真是个好母亲,她以一死,换得的是赵琮的后路。赵琮在景元帝心中原本就是个孝顺听话的好儿子,这会儿文氏自尽,景元帝就是再暴怒,也不会拿赵琮开刀了。
罪名里只涉及皇子,却未提韩皇后之名,难道景元帝还在怀疑她的清白么?
阿凝知道前些日子赵琰除了处理枢府事务之外,也忙着查这件案子。如今这样,不知算不算得到了他想要的结果。
赵琰见她眸光闪闪地瞧自己,捏了捏她软乎乎的手,低声道:“我对这个案子并没多在意。只是完成他的旨意而已。”
阿凝仔细瞧着他疏淡如常的神情,不得不相信这是他的心里话。
是啊,都这么多年过去了,死者不可能回来,生者的哀伤也早就散了,揪出来也弥补不了什么。但是,阿凝觉得,把有罪之人绳之以法,就算是晚了这么多年,也是很有必要的。
这日夜里,就传出来郑王为了超度母妃亡魂并替母妃赎罪,准备去清水寺带发修行三年的消息。阿凝那会儿正窝在某人怀里看书呢,听到陆青山隔着帘子传进来的话,小姑娘想到自家夫君又少了个对手,不禁喜笑颜开。
可反观赵琰呢,握着书卷的手纹丝不动,声音淡淡的,“知道了。”
阿凝又看了几行手里的《春秋繁露》,实在忍不住了,放下书,转身过去,伸手退开挡住他脸的书册,望见一张清隽舒雅的脸。
他眸中带着询问,“怎么了?”
记得过去,他是很讨厌看书时被打断的,但显然,现在已经习惯了。两个人都喜欢啃书,夜里相拥而坐各自读着自己感兴趣的书,正在逐渐成为祈王夫妇的日常习惯。
“殿下怎么都不兴奋一下?”阿凝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