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万事俱备,大量魔修都被集中在血河宗,只要取走东西,离开前启动血池喷涌,一定能把他们溺毙很大一部分,所以,这位极情宫少主的作用也到此为止了。
之前,他与玉重楼曾立下心魔誓,确立了并不牢固的盟友关系,仅仅约束互相照应,不得暗算内斗等等,却不包括必须救他。
现在,是玉重楼急着要杀血河老祖,自己愿意涉险。以他元婴之身,踏进血河宗精心布置数千年的血池,注定十死无生,真是绝好的机会。
但是,被夏元熙坦荡的眼神看过来时,薛景纯心中却没来由地一悸。
记得小时候,曾经十分讨厌每个举动都有着各种算计的叔伯兄弟们,现在,连自己也变成同样的人了……
想要除去玉重楼的想法很简单,因为他是魔修,所以不可信任,如果没有用处,最好杀了为妙。
万事万物中,薛景纯唯独讨厌变数。他也从来不会相信什么,毕竟以前曾那么想要让这个世界远离魔道,最终却被一切生灵的贪欲背叛。而那比所有东西都坚定的道心,也被他亲手斩落。从那以后,薛景纯就从来就不惮以最险恶的用意来揣测人,一直到现在。
然而,他从夏元熙那双信任的眼睛中,似乎看到了以前的自己。
不想让她也变成同样内心丑陋不堪的人。
也罢,这些龌龊的事,还是不要让她知道吧。不过是个元婴,就算玉重楼起了异心,自己稍微付出点代价,也不是没有法子收拾他。
“绀碧琉璃宝珠,你还带在身上吗?”薛景纯认命似的问道。
那枚宝珠是俱兰吒华留下的东西,也是金翅鸟一生食用无数毒龙凝结出的天下至毒之物。
“有啊,怎么了?”夏元熙小心取出一个盒子,这东西毒性太大,她也不敢徒手去碰。
薛景纯接过它,又找玉重楼要了一小坛醉仙酿,将珠子投入其中。
“滋滋滋。”
坛里像是煮沸了一般,一股青碧色的气体蒸腾而出,被薛景纯手疾眼快地用禁制封好。
盏茶时间,他才用搬运法将珠子摄出,原封不动放回盒子,还给夏元熙。
“这是?”玉重楼目瞪口呆。
“迦楼罗金翅鸟**留下的宝珠,天下至毒,这一坛毒酒也够杀死池中异怪了。玉公子请小心使用,不要吸入气体。”
以玉重楼的机敏,现在怎么不知道薛景纯之前的想法,他深深看向对方,接过坛子,一字一顿道:“我不会感谢你。”
“不必客气,在下也不需要玉公子的感谢。”
“哼。”玉重楼一句嘲讽的冷哼,转而向夏元熙躬身一礼:“方才多有冒犯,谢玄玑姑娘援手,今后若有需要,叫重楼一声便是。”
夏元熙被他谢得莫名其妙,等他沿着池边倾倒毒酒,越走越远,才悄声问薛景纯:“师兄,这人是不是有毛病?为嘛对你横眉竖眼?明明我只是打酱油的,却来谢我,真是怪人。”
“他应该谢你,不过原因你不必懂……就连我,也应该向你道谢吧?”后面一句微不可闻,几乎像是被风吹散一般。
谢谢你毫无保留的信任,让我觉得自己似乎也不再那么污秽不堪了。他在心里默默地说。
夏元熙疑惑地看着突然对她露出超温暖微笑的冰山师兄,更加一头雾水。
不过,反正又不是发火要教训她,所以怎么样都随意了,比起这个还不如关注一会怎么做了血河老祖。
不一会,玉重楼已经往血池周围倒入整整一坛毒酒,不断有奇形怪状的生物,像是长满眼睛的肠子、有着骨凸尖刺的心脏之类的东西一动不动,浮出水面。
金翅鸟体内凝结的剧毒威力让夏元熙暗暗咂舌,它们一定都是食物中毒死去的,绝对是!
等到血池表面密集到可以踩着异怪尸体随意散步的程度,终于不再有新的肉块出现,也意味着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