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也觉得不错,李荣享送我的。”
长乐毫不避讳地指出小白的出处,欧子嘉眉头和眉尾连成绷直的一线上下跳动几下,张张嘴,硬把要说的话憋进嘴里。
——怪不得这狗的神态看着眼熟呢。
“你在这里等我,我亲自去取。”
长乐转身进了里屋,连盛夏都没叫跟来。与欧子嘉说话的声音,也更加温缓了几分,‘本宫’这种象征着身份地位的自称也是不用了。
欧子嘉不是笨人,这个时候,自己偏偏找他帮着捎东西与李荣享,他定能猜出些原因。在知道原因时,还愿意帮自己,这徒弟没白认,她至此算是认成自家人了。
——人之与她真心,她必真心还之。
长乐进了内室后,欧子嘉瞧着这只和李荣享有几分神似的小白狗,走了过去。
这狗慵慵懒懒地趴在那里,听到他过去,竟也是一动不动的,要不是之前见它动过,他非得以为这狗是个布偶呢。
欧子嘉以为这狗的性情,看着就和它懒懒的性子一样,想着他师父刚才摸得好像很舒服,他的手尖跟着犯了痒痒,就忘记这狗是谁养的谁送来长乐这里的了,直直地伸手过去。
“欧公子,小心!”
幸好盛夏就在旁边站着,也幸好欧子嘉伸手的速度够快,否则,等着长乐出来,就能见着欧子嘉那本就伤痕累累的模样,又添一道伤痕了。
“怎么回事?”
等着长乐拿着东西出来时,就看到欧子嘉倒吸着冷气、甩着手,一脸脑抽欠揍的样子,而原本好好躺在圆椅里的小白,也支愣起朵耳,瞪着一双圆圆大大的眼睛,呲着尖利的狗牙,全神战备,敌视着欧子嘉。
“师父,”欧子嘉几乎泪奔了,被他爹撵,他的人生已经够辛苦的了,好不容易喘口气,又被一条狗欺负了,没有比他更悲催的了。
“欧公子想要摸小白,差点被小白咬了,”盛夏且瞧不上欧子嘉那份作态,先一步回答了长乐,堂堂一个大男人,被一条小狗吓了一下,就哭丧出一张脸来,这是等着她家主子怜惜不成?
“呵,”长乐轻笑了一声,“你招惹它做什么?咬到你没,这个荷包给你,里面有药,你拿家去擦吧。”
长乐说着,朝着欧子嘉扔过去一个造型别致、绣工一流且所用布料及其别特别,触手既生温的红色荷包。
欧子嘉是伯府的公子哥,从小到大,什么好东西没见过,这个荷包摸到手时,他觉得以前带过的那些荷包,都不算得荷包了,简直就是破布袋子。
差点被狗咬了一口,就得了这么一个好物件,欧子嘉沾沾自喜,这大半天的罪总算没有白受,待他看向长乐,正待说‘谢谢师父’,就看到他师父那目光炯炯如聚,盯了他一眼后,快速把目光挪到那荷包上,又重重地看了他一眼。
他的心跳就随之漏跳了半拍,卧槽,弄了半天不是送他的,挨千刀的李荣享,你何德何能啊。
在确定欧子嘉领悟到自己的意思后,长乐才又拿出一个紫檀木盒递到欧子嘉的手上,“这是李荣享送与我的,我想着当今圣上既已赐婚我与镇国公世子,那么,这样东西我便不好留着了,你帮我送还与他吧,替我捎一句话过去,让他好自珍重,我亦珍重!”
能不能成事,剩下的全靠欧子嘉了。
“恭喜师父了,镇国公世子徒弟是见过的,那绝对是端方君子,你信得徒弟的眼光,你若为他之妻,他定能为你守住的,”肯定比李荣享强。
长乐好无语,觉得心好累,冲着欧子嘉挥挥手,意思是他可以走了。
镇国公世子好不好的,她不知道,她只知道镇国公世子的好,肯定不会给她就是了。
前一世带着那位姑娘私/奔而走,就如石沉大海,她再也没有听到他们的消息。许是能一生一世一生人,但终究是把繁华兴盛的镇国公府,坠入到末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