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没想打草惊了蛇,被人一把火困在房中,后来……姐夫破门救了大姐,娘抱着吓呆滞的我逃出了忠勤侯府,顾家二哥哥……”
话戛然而止。
十一娘却已明白他眼中的痛,抓起他因用力攥杯子而泛着白色的手,觉得这时候说什么都显得苍白,却依然想抚平他心底的伤痛,她放慢了声音,柔柔软软的道,“小烨,你当时只是一个孩子,这,不怪你。”
薛烨盈满泪水的眼眶蓦然决堤,捧起十一娘的双手埋入其中,无声哭着,温热的泪水从十一娘指缝中滴落,落在碧叶青青的茶水中,荡起一圈一圈的涟漪,如少年轻轻抖动的肩头,静默而哀伤。
“爹、娘,小哥哥……”
看着薛烨瘦弱的身子,十一娘轻轻叹气,他……还只是一个孩子,这么早的让他接触这些阴暗,不知是对还是错?
夙思岫,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不知过了多久,薛烨猛然抬起头,“我爹肯定不是战死这么简单,这中间肯定有阴谋!”
他说的如此斩钉截铁,那双哭红的眸子几乎是瞬间便蔓延出血一样的红,带着愤怒与仇恨,紧紧咬着唇瓣。
十一娘双眸微睁,却没接薛烨的话,而是淡淡说着自己在京中所查到的资料,“……夙大将军有从龙之功,忠勤侯的称号虽是顺平帝所封,却也是因勋功卓卓才有此殊荣,从这点来看,顺平帝对夙大将军并没存其他心思,可以排除功高盖主顺平帝派人暗杀一说。”
薛烨眸中的血腥似被她温润的声音化解,轻轻点头,嗓子虽带着嘶哑却没了刚才的愤恨,“姐姐曾说,皇上比父亲年长几岁,待父亲一直如兄弟手足一般亲近,皇帝手掌实权后,第一件事就是封逝去的祖父为国公爷,又赐封父亲忠勤侯与忠勤侯府。后与北周交战,父亲身先士卒,打的两国元气大伤,本已大胜欲班师回朝,不曾想竟死在一场小小的战役中……”
说到最后,他神情渐寒,一张脸有着不属于十二三岁少年的清冷、阴鸷。
十一娘点头,将她与元大人的对话说给薛烨听,薛烨的脸色越来越冷静,“夙扶雨与慕氏暗中有来往?慕氏与北齐人有来往?夙家如今支持三皇子,也就意味着三皇子背后站着的是慕氏……”
“姐姐与我说过,三皇子的生母姓越,是顺平帝私访江淮时带回来的一个江淮女子,家世清贫,只有一个上了年纪的老母亲,后来越妃入宫,越妃的老母亲跟着进京,却病死在半路,越妃独自一个人进宫,于宫中无半点根基……”
“一个毫无根基的民间女子怎么能在诡谲的宫中存活下来?这越妃怕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十一娘抬手为薛烨加了热水,又为自己添了半杯水,看着杯中茶叶浮浮沉沉,抬起头看了眼薛烨,“你姐姐可曾与你说过,越妃进宫时已怀了四个月的身孕,她母亲病死时曾有一队大户人家的马车恰好经过,不但停留下来帮她操持了她母亲的葬礼,还一路护送她到京城,才兵分两路。”
薛烨一惊,抬起头看十一娘,瞳眸因查觉出不可预知的真相而微微紧缩,“你是说……三皇子背后站着的有可能是……”
十一娘轻轻摇了摇头,“我并没有查出那队大户人家的名姓,却查出那一日进京城的大户人家仅有三家,一
有三家,一姓曹;一姓杨;一姓……慕!曹家功逊忠勤侯府,却也得了顺平帝一个忠义侯的封号,如今,京城各大家族都纷纷站位,唯独曹家岿然不动;杨家汲汲钻营,朝中明投暗投笼络了不少朝臣,前不久还把元大人从阁老之首的位置挤了下去,俨然成了朝中第一大臣。杨阁老的妻子是曾被慕家逐出家门的嫡枝小姐,儿媳却选了曹家的嫡女。慕家已将杨阁老的妻子逐出慕家却每隔一个月都会在十八这一日到京城十公里外的法觉寺祈福上香,在寺庙三日素衣素食,潜心拜佛,几十年如一日,风月无阻,巧的是,慕家这三日总会有一日有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