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胸,怎么可以有这么可爱而可恶的人呢?
“北辰,你就不怕死么?”
“你敢。”羽苒冷笑,谷泉夭顺着这个他侧脸的视线看过去,依旧八风不动,甚至一点点动容也没有。
可是他的声音是不容拒绝的,有时候有个人就那么短短的两个字就可以折服别人。
“我跟你打个赌,这把火放的越大,你们输的越惨。信不信?”羽苒打破沉寂,他做事喜欢最快最高效的办法,因为那是智者的选择,而这两个人都会选择这样同一种方法。
“赌,跟你赌是最好玩的事情了。因为跟别人赌,我总是赢,太没意思了。”
“赌注呢?”
“呀呀,还没开始,你就要赌注了,北辰,我有点不愿意赌了,因为我害怕了,可是我爹告诉我,有美人在的地方,就算是知道自己会输得彻彻底底也必须要赌下去……因为……美人有特权……”
“大人可以后退,请便。”
“可是我又不想后退了。”太史奚一摊手:“如果这次东宫没事,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反正我也无所谓,孤家寡人而已,我不像侯爷这么好的命,会有这么可爱而与众不同的美人喜欢你呢?真是……老天不公平,好事都让你一个人摊上了。”
他说得人畜无害,吊儿郎当,不知道的以为羽苒跟他是多年的好朋友呢?可是他笑容凝固,表情僵硬起来:“我很嫉妒,非常,那就赌吧,我不信,你还会这么好运。”
“以东宫为赌。”
“以性命为注。”
谷泉夭听着这两个人谈话,总是云里雾里的,可是有一句话没有说错,这样的人物。直接赌上命了,玩得实在是太大了。
羽苒执着火把,空气干燥,杂草肆意舞动着风姿,仿佛跳着这绝世之中的舞蹈。
它们在为谁欢呼,为谁舞尽最后的生命呢?
东宫吉时的钟敲响,一遍又一遍——
太液池的方向滚滚浓烟升入浓黑的天空,那座传说中是鬼宅的庭院葬生在大火里。
据说那里有鬼婴的哭嚎,据说那里曾经是权利倾轧之下的乱丧场。
据说那里的植物长在尸体之上,每年的杂草就像那些冤魂一样一遍一遍在风中凌乱枯萎。
那座几代王朝历史的庭院正在火中奄奄一息,那些宛若幽灵的草木,萋萋的声响全部在大火之中化为灰烬。
它们在怒吼,在挣扎,在怨愤……
☆、不会再哭了
随后,救火的人迅速赶过来。
因为害怕殃及到皇宫别处,所以这里的场面被隔离了。
谷泉夭看着背后那大火之中丧生的高楼,看着羽苒冷峻的面容,突然有一种悲哀,有一种东西想要突破胸腔呼啸而出,可是没有,无法破壳而出,窒息在自己的心头。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悲哀,可是就是觉得很难受。
“我其实不相信那里有小皇子的哭声的?”谷泉夭嘟着嘴说——我不相信。
“所以你也没必要不开心,那里根本就没有小皇子的哭声,就算他哭了,也不是我们的错。”
“它以后不会再哭了。”羽苒说话时候谁也没看,只是淡淡的看着地面,身边的人来人往,救火的人一盆一盆把水往上泼。
周围喧闹声,吵杂声,大火劈啪声连成一片。
他们说话的声音很容易掩盖,被掩盖在风中,飘散,走远,听不见……
可是在那么喧闹的环境之中,羽苒一个人是独立出来的,孤寂的让人想要落泪。
是如此如此的孤独。
就算大火把黑夜褪了色,就算嘈杂声掩饰住那中叹息,可是他是独立在这一切以外的。
尤其是那一句——它不会再哭了。
真是令人心疼的想要落下泪来。
谷泉夭突然握住羽苒的手臂,羽苒对她笑了笑。
那样的孤寂的美是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