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这般不知轻重的模样姜瑶有些生气。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想着这些!”
她确实担心徐子虚。
能不担心吗?
徐子虚现在是率领着一帮寒门出身的人在跟世家为敌。
姜瑶倒是没有看不起寒门的意思,只是现如今朝堂上都是由这些世家把持着。
那些寒门子弟根基不深,她担心他们帮不到徐子虚。
“什么时候都没有事,瑶瑶,你相信我,不管到了什么时候我都一定会让你平平安安的。”
徐子虚拉起姜瑶的手,郑重说道。
他知道自己这次跟整个世家为敌会很凶险。
但是富贵险中求,他想要堂堂正正的掌握整个大夏。
他想要堂堂正正的跟姜瑶在一起。
他想要给予姜瑶应有的名分。
自从他登基后就一直有人督促让他册立中宫皇后。
但在他心中,他的皇后只能够是姜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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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帝二年春,
华京城中的酒楼里面众位举子议论纷纷,说什么陛下骄奢淫逸,广纳后宫,不顾百姓死活。
这些流言蜚语传到了徐子虚的耳朵里。
他不用想都知道这是谁的杰作。
那些世家可真是等不及的想要败坏自己的名声。
次日,
徐子虚下了一道罪己诏,自省其身——
朕自登基以来,膝下无子,为稳定朝纲,广纳后宫。
然前日新任丞相唐陵体察民情,见到百姓尚且温饱不足。
朕连夜难免,自省其身。
为君者当勤政爱民,今大夏百姓尚且苦于饥寒,朕自亏之。
遂节省后宫开销,放妃嫔宫女出宫,婚嫁自由。
这一罪诏一下,华京城里一片哗然。
之前茶楼酒馆里面诋毁徐子虚的声音都被“新帝体恤百姓”的声音给盖过去了。
天下有识之士听闻徐子虚在全国下达罪己诏反省自身,无不动容。
先前不愿淌入华京城官场这趟浑水中而隐退的有才之士纷纷出山。
一时间,徐子虚招揽天下贤士这边是门庭若市。
但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徐子虚这边是高兴了,姜瑶却有得头疼了。
自从徐子虚下达罪己诏要裁减后宫用度,放妃嫔宫女出宫后,她这里每日都有人来哭诉。
良美人哭得最是伤心,她这才刚进宫三个月。
“太后娘娘,求您去像陛下求求情,我们这些都是伺候过陛下的人,怎么能够再嫁给他人?”
这些妃嫔一个个都是不想出宫的。
她们都是世家贵族送进宫来的,都是奔着那至高无上的位置去的,怎么能够轻易出宫。
姜瑶也是头疼不已。
自从徐子虚登基后就有专门记录他来后宫宠幸嫔妃的人给自己过目。
徐子虚虽然将这些世家贵族送过来的女儿都纳进了宫里,但他一个都没有碰过。
这些妃嫔都还是完璧之身,凭借着家世想要再嫁并不是什么难事。
“你们没有看到皇帝的罪己诏吗?民间百姓苦于饥寒,而陛下后宫却骄奢淫逸!
前朝是怎么灭亡的你们难道不知道吗?‘苦饥寒,逐金丸’。”
前朝宣帝时期宠幸妃嫔,在后宫中形成了一股以追逐金丸为乐的游戏。
这游戏就是用金子熔铸成一颗颗珠子大小,那些妃嫔从手中丢出去,让一些宫女太监去捡。
人为财死,鸟为食往。
许多宫女太监为了一颗金丸不惜跳入池水中。
到了宣帝后期,这种风气已经开始在民间流行开来,那些世家贵族子弟专挑人多的街道。
他们坐在茶肆酒楼,从上面往下丢金丸。
百姓纷纷跑去捡金丸,为此闹出过不少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