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的声音里还带着丝哭音。
林一夏“嗯!”了一声。
只是这一声“嗯!”,就足以让林峻高兴的哭了起来,他边抹眼泪边结结巴巴的说:“夏夏,我,我以为,我以为我这辈子,再,再也见不到你了……”
江痕看着拄着拐杖随时都像是快要摔倒的林峻,他说:“进屋说吧!”
林峻立马应了一声,似乎这才想起一直让江痕和林一夏站在门口并不好,他拄着拐杖艰难的往后退着,嘴里说:“对对对,进屋来坐,要喝点什么?我记得夏夏最喜欢喝橙汁了,以前每次我买橙汁回家,夏夏就特别的高兴,糟了,家里没有橙汁,等我一会,我这就出去买……”
说着,林峻拄着拐杖就要出去。
江痕说:“不必了,我们不渴。”
林峻看着林一夏,浑浊的双眼里带着乞求和讨好,似乎只要林一夏说要喝橙汁,他就是爬也要爬着出去给林一夏买。
林一夏撇过头,并不看林峻,说:“不用买了,我不喝。”
林峻表情讪讪的,带着掩饰不住的失望。
似乎想起江痕和林一夏还是站着的,林峻忙拄着拐杖走到里屋去搬凳子。
趁着林峻走到里屋,林一夏抬眼开始打量整间屋子,其实也没有什么可打量的,整间屋子大概只有三十多平米,除了一台二十一寸的电视机外,并没有其他电器,用一贫如洗来形容是再合适不过了。
不一会儿,林峻从里面搬出两个旧凳子出来,因为双腿都断了,所以他搬的格外的吃力,甚至,额头上都流下了汗水,他放下凳子,嘴里说:“坐,快坐,别站着。”边说边用衣服的袖子擦着板凳。
江痕拉着林一夏坐下,看着林峻完全歪掉的双腿,江痕问:“你的伤怎么样?”
林峻的双眼一直看着林一夏,闻言,忙摇头,说:“没事,我拄着拐杖走也一样,不耽误事儿。”
江痕问:“你准备拄一辈子拐杖?”
林峻低着头,说:“这样也挺好。”
江痕说:“去医院吧!没有钱,我可以给你!”
林峻摇头,说:“我不要钱,我有钱。”
江痕皱了皱眉,问:“有钱你为什么不治?”
林峻抬起头看着林一夏,小声的说:“我的钱是留着夏夏的。”
声音虽小,可是江痕和林一夏都听到了,林一夏鼻子一酸,一种难以言说的情绪涌上心头。
不是开心,不是感动,不是愤怒,也不是哀伤!
一时之间,她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时间,果然是最好的解药,妈妈死的时候,她特别特别的恨林峻,恨不得拿一把刀子把他捅死,捅死还不够,她要把他捅上千刀万刀,捅的稀巴烂!这样才能一解她心里滔天的恨意。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尤其她失去记忆,有了点点之后,这种恨意慢慢的淡去了,甚至,很长时间,她都想不起林峻这个人了。
那些有关于林峻的,好的,坏的,高兴的,痛苦的,哀伤的……因为她刻意的不去想,似乎都在慢慢的淡去。
而这次回胜利老家,除了祭拜妈妈和奶奶,她也并没有想要去见林峻这个人,似乎他好与不好,都和自己无关了!
林一夏觉得,林峻过的好,自己不会愤愤不平,林峻过的不好,自己也不会幸灾乐祸!
自己和林峻之间,似乎真的就只是这样了,这也是自己所能做到的极限了!
可是,当听到朱嫂说林峻出了车祸,很可能活不了多久的时候,为什么自己就做不到置身事外呢?
不是说好了只是陌生人吗?为什么自己要来看他?
为什么在听到他说把钱留给自己的时候,自己的心会在这一刻,起了难以言说的起伏。
林一夏有些搞不懂自己了!
要换做以前的自己,不是应该站起来朝林峻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