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接过箱子,问道:“你不看她一眼吗?”顾可欣对顾可人的安排已经十分周到了。
顾可欣摇摇头,“她未必会想要看到我。相见不如怀念。至于宝珠,她父母都在开原县,还是留在你那边的好。”
说罢,她没再说什么,对着安宁福了福身子,便离开了。
安宁看着她的背影有些怅然。顾可欣并没有告诉她,她接下来打算去哪里,但安宁隐隐有种直觉,再次见面恐怕就要好几年后了吧。
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只要知道顾可欣过得幸福,那么距离远近又如何呢?
在顾可欣走后,安宁打开箱子看了看,里面的东西分成了两份,两份东西价值差不多,都是一百亩的田地,外加五百两的银子,以及几样首饰。这些东西全部加起来,也等于两千多两了。有了这笔东西,顾可人日后的日子也不必太过担心。
……
安宁按照顾可欣的做法,先将其中一部分给了顾可人,也直接告诉她,另一部分留着给她做嫁妆,若是不出嫁,便作为三十岁后的开销。
顾可人沉默地看着这些东西,眼神复杂。她的姐姐亲自将她爹娘推入这般的境遇,偏偏她又不能怨恨她,因为是她爹娘有错在先。
尽管顾越和顾唐氏做过太多的错事,依旧是她的父母。顾可人是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顾可欣这位姐姐,顾可欣没有真正出现,反而让她松了口气。
安宁见她似乎不想收下,劝道:“即使你在道观中有云水道人护着,有点东西傍身也是好的。”
在她的劝阻之下,顾可人最后收下了,不过安宁严重怀疑,她估计要把钱拿来打点她父母,让顾越他们流放的路上可以过好点。
顾可人果然也是如此做的。
顾越夫妻被流放的那天,下着毛毛细雨,安宁陪顾可人去送了顾越夫妻——虽然她更主要是去看这两人的报应。
她觉得顾可人不错的一点就是,她不曾想过让安宁这位乡君去帮忙说情或是打点,而是亲自给顾越和顾唐氏缝了两件厚厚的衣裳和两双鞋子。又拿出了两百两银票,弄成十两那种小额,缝在衣服内和鞋子里。
顾家这段时日可谓是树倒猕猴散,顾可人在这种巨大的变故中也一下子成长了很多很多。不再是以前那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小姐,行事也周到了很多,若是以前,她哪里会想到将银票和一些碎银子缝在棉袄中这种事情。
顾越和顾唐氏看着顾可人又是拿钱给那些压他们的官差打点,又是再三的叮嘱,心中也满是唏嘘。
顾唐氏像是要将女儿的相貌完全刻在心头一样,眼睛眨也不眨。
顾越则有些浑浑噩噩,同顾可人说了一些话后,便上路了。
即使顾可人拿钱打点,流放终究是一件苦难事,这对夫妻还是没逃过这样的报应。
顾可人看着父母蹒跚离去的身影,眼睛最终还是忍不住浮现出了一层的水雾,忍了许久,眼泪还是掉了下来。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觉得她爹似乎同她娘之间一下子有了所谓的隔阂,不同于过去那样浓情蜜语的。
她深呼吸一口气,拿出手绢擦干眼泪,又对安宁道谢:“谢谢你今日陪我过来。”
“我们也算是朋友。”安宁对顾可人多少有点利用了她感情的愧疚,所以在一些力所能及的情况下,也愿意帮顾可人一把。
顾可人眨了眨眼,睫毛上的眼泪一颤,便低落了下来,声音有些低落:“在我是知府嫡女的时候,宣州很多人都是我朋友。等到了这时候,真正愿意当我朋友的却屈指可数。”
她对安宁说道:“其实我之前同你说的那些所谓朋友家的事,是骗你的。那些根本就是发生在我家的事情。”
安宁点点头,“我猜出来了。”
顾可人道:“即使如此,你还是愿意当我是朋友吗?”
安宁同她一起坐上马车,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