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回的她可不喊人了,万一喊人进来,周安宁把她这点事情都往外透了,她要怎么活下去?她心中不由暗恨:那王铁办事能力未免也太不靠谱了,居然没把这丫头卖得远远的。
周慧和周李氏都惊呆了——她们怎么也没想到周安宁居然是被周胡氏给卖了的。
周李氏想起女儿失踪后自己寸断肝肠的日子,挣扎从床上下来,抡起拳头狠狠地打:“你这黑心妇人!居然敢卖我女儿!”
周胡氏一边闪躲一边喊冤,全然没有一开始进门时嚣张的姿态,“冤枉啊,我冤枉啊!”
周安宁把玩着金钗,“哦,既然你没拐卖我的话,那就是你与那王铁暗通款曲,给我大哥戴了顶绿油油的帽子了?”
这帽子太过诛心,周胡氏哪里敢应下来,直接道:“小姑,看在我生了周家一双儿女的份上,你就放了我吧。”
周李氏打得累了,在那边不断喘气,周慧连忙扶住奶奶,给她拍背顺顺气。
周安宁又从怀里拿出那事先准备好的证词,“这是王铁当时的证词,上面县令大人可是盖了章了。需不需要我念给你听?”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周胡氏,将上面的证词一一念了出来。
周胡氏眼中闪过一丝的狠辣,就要上前将这证词和金钗一起抢了。也许是因为之前被打了一顿的缘故,不但没抢成功,反而又被周安宁踹了一脚,好不狼狈。
周安宁笑颜如花:“你抢了也没事,大不了我再去那边一趟,反正林大人那边可是有证词的。只是若到了那个地步,你恐怕就得进衙门一趟了。”
她将证词和金钗收好,拍手笑道:“在人证物证具在,罪证确凿的情况下,你若是进了衙门,恐怕就要被杖责了……啊,我听说这种情况,都要脱光衣服打的吧。”
现在和前朝相比已经算好了,还是得在罪行确定的情况下才能这么做。前朝的话,有女子被告,走一趟衙门就要丢了清白。周安宁更是听说,曾经有个县令喜好美貌妇人,底下人便故意指示流氓诬告当时的一位美貌女子。那女子倒也烈性,直接撞死在衙门前,将这件事昭告天下。
周胡氏虽然狠毒,但毕竟也是女子,想到那场景,忍不住打了个颤抖,只能歇了抢回东西的心思,“我那一双儿女好歹也喊你一声姑姑的。你忍心让他们的娘亲受到这种折磨吗?”
她现在装得再可怜,周安宁也一个字都不会相信,冷笑道:“他们可没把我当姑姑看,我又何必把他们当亲人?你当时让人拐卖我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我们是一家人了。”
周李氏直接呸了她一口,“还说什么呢,这样恶毒的妇人就该休了她。”
周胡氏一双眼直直瞪着周李氏,说道:“你没资格休了我,我现在可不算你媳妇了。”她敢对婆婆这样说,却不敢对周安宁这样讲,毕竟周安宁手上还握着她的证据。
周安宁一听这里似乎又有什么隐情,皱了皱眉。
周李氏像是想起了什么,气得几乎说不出话。
在教训过周胡氏后,周安宁只想先打发走周胡氏,好好向自己的亲娘询问一番,她不含任何情绪地瞥了周胡氏一眼,拿着蝶恋花金钗在她面前晃啊晃,“我觉得这钗子手工精湛,没有一百两银子赎不回来,你觉得呢?”
周胡氏恨得只想掐死这死丫头,面上却不敢露出情绪,只是垂着头说道:“你说是,那就是了。”
一百两啊!她家境在开原县已经算不错了,但出嫁时候大大小小的嫁妆加起来也就差不多两百两银子。但是看周安宁这副模样,她不拿出一百两,恐怕就要真的进衙门了。
想起谋划中的那件事,她咬了咬牙,一百两就一百两。
她站起身子,将自己脸上被打乱的发髻理好。
周安宁道:“记住,你可是自己不小心摔了,若我听到有什么对我们不好的只言片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