磕了额角顿时鲜血汩汩而出。
项筠颤着手摸向额头,却摸了一手的血,流淌而下已是模糊了眼的,仍不置信顾玄晔竟会如此待她,她腹中可还怀着二人的孩子,“王爷,您不要您的孩子了吗?”
“闭嘴!”顾玄晔目光幽冷,瞥见顾六全不顾自个疼的注意力全落了项筠小腹上,堪堪是明了了,“本王不认这个杂种!”
原是看戏的众人仿若都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般皆是下意识闭严实了嘴巴,项筠却是懵了,“王爷您怎么能这么说!”
安瑾先一步遣了无关人等退下,只余了几名心腹婆子,此时站了顾玄晔身旁,同样瞧向项筠,眸中不掩痛快。“枉王爷待你一番真心,你竟做出这等不要脸之事,来人,将人带下去听候处置。”
项筠被她那话堵得五脏如焚,心底瞬间蹿上股戾气,“安瑾,你休要胡说!”
然下一瞬,却听顾玄晔声音低沉恍若地狱魔音,“带下去,听候发落。”
左右两只胳膊被婆子擒住,项筠被拽起的一瞬竟似要晕眩过去,却仍是强撑着看向了神色冷漠的顾玄晔,凄楚哭道,“王爷,妾身真的是清白的,您怎么能不相信呢。”余光瞥见安瑾投过来的得逞目光,心中一紧,再看地上躺着难以动弹的顾六,霎时联系起来,不甘地扭动挣扎,“王爷,妾身是冤枉的,安瑾你这么害我定会下地……”
尾音未尽,早已被人拖离了屋子。
顾玄晔伫立屋子,周身寒气慑人,目光掠过顾六,声线无甚起伏道,“拉下去,埋了。”
顾六闭了闭眼,遭了一顿毒打,此时已经是没了力气再开口,蔫蔫被人拖了下去。
“王爷。”安瑾上前,伸手抓了顾玄晔冰冷紧攥的手,附了万般柔情,声音低沉婉柔道,“为了那种人不值当。”
顾玄晔反手握住了那只细嫩柔荑,眸光里落了一片阴翳。“王妃说的是。”
一场家丑,在安瑾的打点下遮了下来,项筠复又被关了暗室,只是这一回当日便来了宣判,婆子端着漆黑药汁捏着她下颔灌下,项筠不肯,却敌不过婆子气力,挣扎着被灌了下去,不出片刻,小腹便坠痛了起来,枯草堆起的地儿血迹殷殷漫开,汇聚成一大滩,在项筠声嘶力竭的哭喊求救下,旁人的冷眼瞧看下,阻不了生命流逝。
一声凄厉惨叫响彻王府,叫闻者惊心。
项筠眼中最后一点光亮覆灭,靠着墙缓缓倒下,眸中满是死寂与绝望,没了生息。
王府一隅,安瑾卸了繁琐头饰,便听得婆子来报,人没了,不禁弯了弯嘴角,随即便是止不住的大笑。
只笑着笑着眼中淌下泪来,那人没了,孩子也没了,可是她也不会再有孩子了……铜镜倒影出女子眸中略带癫狂的神色,爱恨情痴自生怨念,何必项筠诅咒,她早已入了地狱。
☆、105|97.
日子一晃到了十二月初八,赵玉珠出嫁的日子,将军府的下人一大清早就开始里里外外的张罗起来,红色的绸布扎成的花球悬挂在屋檐下,贴着喜字的大红灯笼高高挂起,到处洋溢着喜庆氛围。
项瑶入到芳菲苑,就瞧见一身大红嫁衣,着了金绣练鹊文霞帔的赵玉珠已经梳好了妆容,喜娘拿了头顶四角缀着明珠压风的红盖头正要给她戴上,后者瞧见人来,对上项瑶满意打量的目光,脸上晕开一抹绯红,似是给瞧得不好意思了。
“这般好看还不许人瞧了?”项瑶笑着打趣,走近了跟前,手里还捧着一精致小匣,此时打开取了里头物件给赵玉珠戴在了手腕上,赫然是一只镂空牡丹形红珊瑚玉镯,衬得柔荑愈发青葱白嫩。
赵玉珠自是瞧出贵重,加上项瑶这阵为她备下的丰厚嫁妆,便要推拒,“使不得……”
“弘璟就你这么个妹妹,都是应当的。”何况姑娘家的出嫁没几样傍身,虽说沈家不至于瞧不起,但也不想落了寒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