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准之父便是在狱中屈打成招,一朝丧命留下孤儿寡母,霍准年少就显了惊世之才,凭借一己之力为父翻案,得景元帝看重,封为大理寺卿,授予上打昏君下打谗臣的金鞭,第一个就拿昭阳驸马喂了金鞭,自是不畏权贵,令天下无冤假错案。
果然,项筠话一出,霍准眼角眉梢,更添了一股子狠戾。“本官还从未判过一个冤案,项侧妃大可放心。”
遂扫过停滞的寺吏一眼,后者忙上前将人铐了起来。
项筠手腕一沉,随着挣动,那十斤重的镣铐登时就把手腕扣出一圈红印来,令她再维持不住风度,出言叫嚣,“霍大人,霍准,你无凭无据凭什么抓我,项瑶这个毒妇就可以逍遥法外,我一定要告诉王爷,不,告诉圣上,你竟是这么办事的!”
司雅看着她那模样不可谓不痛快,这会插了话,不掩幸灾乐祸。“不要急,要证据是罢,很快就有了。”
项筠觑向她,掠了讶然,随即稳住了心神,心想除非项蓁蠢死把自个搭上,否则这锅项瑶是背定了,当是司雅诈她,并未放了心上。只是时局颠倒,如今成了项瑶在外她在内,心中堪堪生起郁火,烧得挠心挠肺。
“敢这么待我,蔺王定不会饶过你们。”项筠恨恨撂了狠话。
其实也是项筠误会,项瑶亦是戴罪之身,只是托了宋弘璟的福,挟了霍准早年的恩情相报,未镣铐上身罢了。后项瑶出了此计引项筠上钩,霍准与一干人等皆在一旁暗室瞧看,倒与项瑶推测相符,方是反转。
“本官依法办事,自会如实禀报,项侧妃还是把知道的说出来,还能少受些皮肉苦。”霍准抚着腰间系着的金鞭,嘴角微牵却是冷声道。
“我不知道你让我说什么,人是项瑶害的,你大可问她去!”项筠目光凌厉扫向一旁站着的项瑶,当她是瞧热闹的,磨得后牙槽发紧,为何都已入狱她还能这般淡然处之,毫发无损,真真是气煞人了,待她出去定让王爷好好收拾这个霍准不可!
“太子妃生辰当日,我拿了自制的膏药送给樊王妃,东西是我的丫鬟云雀一直拿着的,途中未经人手,直接给的樊王妃,后来发生这等事我也很莫名,那只罐子花纹造型都与我装呈的不一,怕是别个掺在其中嫁祸与我。”项瑶缓缓道来,并不理会项筠嘲讽的眼神。
“出了事就说别个嫁祸,拿我作替死鬼,嗬,倒是你惯用的伎俩。”项筠冷嗤,这会儿像是想通了似的,作了委屈道,“霍大人,想必你也知道我是项太傅收养的,项大人的义女,若非项太傅邀祖父上京,我一家未必会受难,而我也无须寄人篱下看人脸色过活,是我天真,竟真渴望姐妹亲情,孰料人家只当我是个玩物陪读,但凡闯祸惹事必然推脱与我,此次亦不例外!”
说罢,横眉冷对,堪堪是指责其栽赃。
霍准闻言亦是扬了眉梢,不由看向项瑶,携了一丝看好戏的意味。
“项筠,你如何对得起你的良心!”多年恩情竟被说成这般,饶是项瑶心思坚定此刻也不禁红了眼眶,满目寒意。替祖父不值,替母亲不值,更替上辈子的自己,怎会没看出这白眼狼!
宋弘璟握住她冰冷的手,“阿瑶,不值当。”落了一语,大手捂住她的,像是给她暖回来似的。霍准被眼前一幕给闪道,像见鬼了似地瞟了宋弘璟一眼,受不了地摆正了视线。
“本官只问案情相关,少扯没用的。”遂是打断。
“大人,我与案子并无关联。”项筠说的斩钉截铁。
一阵急促脚步声蓦然响起,在天牢的过道上回荡,一寺吏兜着一布袋匆匆走了进来,“大人,查到了。”
霍准嘴角一勾,起身走到那寺吏身旁,拿起了里头的物件又招了司雅拿了证物过去,两样一块放了烛火下比较,花纹造型确是一致。项筠看得暗暗心惊,不知这是哪出。
“这是城南东窑产的,因着花纹模具缘故,只产了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