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人敢让你做你不喜欢的事?”
她大惊小怪的模样让温浅忍俊不禁,他皱着的眉舒展了些,“当然,只要活在这个世上,就会有身不由己的事。”
他没再说话,静静看向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车内的音乐切换到了下一首。低缓哀伤的小提琴慢慢流淌,马路旁灯光昏黄亮着,温浅的面容隐在斑驳的光影中,看不明朗表情。只有那双幽深的眸子,缓缓扫过夜雨里的繁华三千,那些鲜亮的霓虹与闹腾的人群似乎提不起他分毫的兴致,他只是淡漠瞧着,带着些微倦然,像这喧嚣尘世的观望者。而他侧过去的背影,缄默的姿态,在这晦暗不明的光线里,似藏了浓重的压抑与隐忍,有无法言喻的寂寥弥漫开来。
那一瞬樊歆只觉得沉重,她想起曾看过的某句话。
每个人,都逃不脱与生俱来的孤寂。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却不忍心见他落寞的样子,便伸手在包里翻了几下,掏出一个口琴,说:“温先生,我给你吹首小曲吧!”
她将口琴放在唇边,还真吹起来,琴声节奏欢快,时高时低,听不出来是什么歌,但旋律婉转灵动,在这影影绰绰的车厢里如清风拂过,让人精神为之一振。
几分钟后樊歆停下来,带了丝孩子的顽皮,“好听吗?”
温浅低头略思索了会,问:“这什么曲子?”
樊歆嫣然一笑,两个梨涡唇边荡漾,“不是什么曲子,我临时瞎编的。”
“难怪我听着这么奇怪。”温浅视线扫扫她手中的口琴,“你才学口琴吧!”
“对。”樊歆笑容更浓郁,“我前天晚上改谱子时从家里翻出来的,从前我不喜欢这玩意,没学,可前晚上摸了一把,突然产生了兴趣,就这么揣在身上捣鼓了。你是怎么看出来我才学的,我刚才吹的很差吗?”
温浅眸光淡淡的,口气却有不易察觉的笑意在强忍,“你拿口琴的姿势反了。”
樊歆:“!!!”
温浅将口琴拿过来,双手放上去示范,“呐,应该是这样拿。”见樊歆看不清楚,他干脆把口琴塞进她手中,手把手交她,“双手这样放,大拇指点在这里,食指这,吹的时候指尖这样拂动,气息才会更稳……”
樊歆的手被他轻轻握着,慢慢在口琴上调整着位置。他十指修长,指甲修的干净整洁,正面看是非常漂亮的手,指腹有薄薄的茧,应该是长年累月与乐器打交道留下来的,擦过她的手背,有微微的粗糙感,像被薄砂纸擦过。而他掌心的温度随着肌肤纹理细腻传来,她耳根忽然便微热,忙将彼此的距离拉开了些。温浅对她的反应毫无察觉,像认真负责的老师般细细教了一遍,这才问:“记住了吗?”
“嗯。”心不在焉的樊歆担心温浅还要教她,飞快收回了手,迅速将口琴塞进自己的包,“记住了,等我回去好好练。”
温浅颔首,“如果不会就来找我。”
樊歆左顾右盼将目光移到车厢外,心想,还是不要了。
温浅扭头看她,“你这什么表情?”
樊歆手往前一指,答所非问,“路通了,快走快走。”
※
十五分钟后,温浅将樊歆送到了家。
樊歆回家后第一件事就是跟慕春寅的许秘书打电话,告诉对方她想要的手链品牌及型号。许秘书表示明早就会送到家里来,樊歆满意的挂了电话,抱着枕头睡去了,睡前热烈期待一觉醒来,繁星的手链已经躺在家门口。
天亮时她是被许秘书的电话喊醒的,她以为手链已经送货上门,不料许秘书用遗憾的口吻告诉她,在他赶到店里之时,手链已被其他的客人买走,而此款手链是限量款,不会再有了。
樊歆挂了电话,叹一口气,跟自己说,既然没缘分就算了吧。
她这惆怅没有片刻,电话再次一响,她闻声奔过去,兴高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