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旬也有些摸清了席至衍的性子,知道他是吃软不吃硬的人,于是便放软了声音道:“我想看一眼……如果是说我的,那我有权知道。”
看看看,他还有能有什么办法,除非一辈子将她软禁起来,否则她总要看到。
席至衍一言不发的将手机递给她。
桑旬接过手机,却并不急着上网看新闻,只是对着面前的男人说:“我知道你是关心我……我不会再像昨天晚上那样。”
只不过网上的言论要比她想象中来得还要更恶毒一些。
也许是流传到网上的那一张席至萱的照片,照片中的少女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穿一条背带裤,手上提着书包,站在一株巨大的香樟树下,对着相机镜头笑得灿烂。
这样鲜活美丽的生命,如今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等死,也无怪网络上的人纷纷对桑旬恶言相向,投以诅咒。
席至衍将手机从她手中抽出来,皱着眉瞧她,“好了,该看的都看到了,到此为止。”
她想起自己方才答应他的事情,于是极力忍着,没让眼泪在他面前落下来。
过了好久,终于忍过那一阵泪意,桑旬才抬头,对着他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来:“我以前是想过要自杀,但六年前我都熬过来了,现在就更没有问题。”
“好。”席至衍握住她的手,“这样才是对的。”
正说着话,席至衍的手机突然响起来,来电的不是别人,居然是桑老爷子。
老人家在电话那头问:“我孙女呢?是不是和你在一起?”
席至衍应了一声,然后默默的将电话递给桑旬。
桑旬压下惊诧,拿过手机,“喂”了一声。
“你现在回家来一趟。”桑老爷子的声音里蕴藏着极大的怒气,“我们家的‘内鬼’找到了。”
说完那边便将电话给挂了。
桑旬一听,愣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老爷子的意思是,他查到了是谁在窃听自己?
她将手机往席至衍手里一塞,当下便“嚯”的站起身来,说:“快点,送我回家。”
桑旬极力压抑着心跳,只觉得连手都在微微颤抖。
也许不止是窃听……说不定六年前的案子一夜之间被捅到网上沸沸扬扬,都是这个“内鬼”干的好事。
车子好不容易一路开到桑宅,桑旬却见家门口乱糟糟的围着一群人。
她心中瞬间揪紧起来,等车子再开进了一点,她才看清,停在家门口的居然是一辆急救车。
就在那短短的一秒之内,桑旬的脑中已经闪过了几种可怕的想象。
她下了车,飞奔到那辆救护车前面,这才看见躺在担架上正被往车上抬的人居然是桑老爷子。
“爷爷——”她惊呼出声,又见紧跟着过来的还有小姑姑一家、青姨和桑昱等人,她抓住小姑姑的胳膊,连声音都在不住的颤抖:“小姑姑,爷爷他怎么了……”
桑旬的眼圈不可抑制地泛红,明明前一刻老爷子还中气十足的给自己打电话。
“刚才还好好的……”小姑姑捂着脸哭起来,“也不知道怎么了,人突然就犯脑溢血了……”
桑旬几乎觉得不可置信,刚才人还好好的,怎么就会犯脑溢血……她看着后面在父亲怀里哭成一团的素素,也觉得心如刀绞,她声音涩然:“爷爷刚才还给我打电话……”
恍惚之间身后突然伸过来一双有力的大手,席至衍握着她的肩膀,沉声道:“先别哭,上车,我们一起去医院。”
情况一下子变得无比混乱,桑旬几乎无法再思考其他,她想起现在躺在急救室里的那个老人,眼泪便止不住的掉。
如果要问,桑旬她恨过谁么?
她连母亲都没恨过,却恨过这个老人。
正因为爷爷后来对她那样好,所以她才会恨他,恨他为什么要让自己无依无靠二十多年。
爷爷给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