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姜之齐蹲到纪无情面前,他用仅存的左手拍了拍纪无情的脸,皱着眉头故作痛惜道:“从前我就一遍遍告诫过你,一定要提防身边人,你说你这孩子怎么就不听呢?”
纪无情暗自运了下气,他发现自己的四肢酸软无力,意识也开始混沌起来,这迷药的感觉好熟悉,是了,去年在离宫时,七娘为了不让自己插手胭脂山之事,就是用了这种迷药弄倒自己。那时她说这东西得自刘神医,单用就是普通的香粉,若掺在酒里就会变成最厉害的迷药。
“我们喝的是酒,你喝的是水?”纪无情猛地抓住姜之齐的衣襟,同一种迷药,七娘给他下,是希望他活,而眼前这位好兄弟给他下,是想要他的命!
“不错嘛,你连这都知道。”姜之齐厌恶地挥开纪无情的手,他慢慢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的好兄弟,玩味一笑:“我就是个坏到骨头里的人渣,我偷了那刘胖子的迷药,本来是想放在身边自保。谁知你和苏妫这双蠢货竟会送上门来。”一说到苏妫二字,姜之齐就想起那个胸大腿长,看不起自己的美貌女人,男人双眼发狠,忍不住踹了纪无情几脚:“朋友妻不可欺,更何况我还是你侄子!”
光踢还不解气,姜之齐忽然抓住纪无情的头发,狠劲儿地往地上磕,咬牙很恨道:“狗男女,叫你们欺负我!”
冬日里的土地瓷实,头磕在地上就有如磕在坚硬的石头上。纪无情纵有天大的本事,此刻也使不上半点力气,他的额头早已血肉模糊,鲜红的血液粘着泥土,糊在男人脸上,鼻梁上……
瞧见这纪无情虽然被打的鼻青脸肿,可还很英俊。姜之齐心里不禁生出好大的自卑感,他这小叔只比他大四岁,当年父皇把这乞丐一般的小叔赶出姜府,是自己偷偷收留了他。这么多年,他一直把这位所谓的小叔当下人,杀手,狗,可有一天,他发现他瞧不起的狗,居然会变得比他更好看更干净活的更潇洒,甚至还抢走他心爱的女人,他如何能容得下这条狗!
上房忽然响起婴儿的哭声,他哭的好生委屈,许是因为见不到母亲,没有安全感吧。
“七,七”纪无情被打的说不出完整的话,他艰难地往出爬,七娘就在上房,一点都不远。杀手好生后悔,如果早能听她的话,那也不至于落得今天这般地步!
“七你大爷!”姜之齐一脚踢向纪无情的腹部,纪无情直滚到灶台边上才停下,他满嘴都是血,眼球被打的布满血丝,他现在只想爬出去,再见见她。
姜之齐冷哼着白了一眼地上的狗,他挑开厚毡帘出了厨房,刚出去就打了个寒颤,原来早都下雪了,地上已经覆盖了薄薄一层,鹅毛般的雪花仍不住地从天而降,在掩盖人间罪恶?
姜之齐紧走了几步,当他推开上房的门时,赫然瞧见小金子正哭着趴在炕边,手朝向晕倒在地的母亲。
“当心!”姜之齐一个箭步上前,接住了快要掉地的儿子,头一 回当父亲,姜之齐感觉自豪极了,他笑着摇他儿子,哄道:“别哭,爹在呢。”可哄了好半天,这臭小子仍扭动身子哇哇大哭,姜之齐俊脸登时生出股嫌恶之色来。
而正在此时,门吱呀一声开了,风将雪花吹进屋子,随着一起进来的,还有地上爬着的血人,纪无情。
小金子哪里懂得谁是他亲爹,他只认得纪无情和苏妫两个人,小孩瞧见熟悉的面孔,哭的更厉害了,两只小胳膊朝着纪无情不断挥舞。
“好,好,真是我的好儿子!”姜之齐一把将金子扔到炕上,他冷着一张脸,狠狠地把碍眼的纪无情从门口踢到院子。
只见这男人匆匆走到厨房端了个碗出来,他剜了雪地里的纪无情一眼,抬脚走进屋子。
原来姜之齐哄不下儿子,没了耐心,便从厨房舀了小半碗掺了迷药的酒来。
“好儿子,张嘴。”
小孩傻,早都饿了,还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