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的路,才刚刚开始。
这一天终于来了,因为有白瑞在身边出谋划策,王宾着实没能从中阻挠,苏妫顺利地坐上了花轿。当然,她只能和部分嫁妆,白管家等人从苏府的后门出,王府的后门入,她仅仅是媵妾罢了。
前面大街锣鼓喧天,热闹非凡,这边却冷冷清清。
苏妫穿着华贵的喜服,画着红妆,盖着绣金线边的牡丹盖头上了花轿。轿子两人抬,有些晃悠,轿中人的心却是很平静的。
当年父皇宠爱她,许她上朝去选中意的驸马,当时她一眼就看到了王宾,因为这个男人笑的很温暖,像太阳下盛开的百合。
皇祖母说,我家公主会在文武百官的注视下走出大明宫,驸马会牵着小月华的手,扶你坐进黄金马车里。他在前面骑着高头大马,你坐着车里向长安城你的子民挥手,你要给他们展现帝国公主的高贵与幸福。
呵,只有在国破家亡时才知道一生一世一双人,就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所以最后你嫁的也许并不是你最爱的,其中的痛苦只有当事人才明白。
三王爷姜之齐,不了解他的人说他为人忠厚老实,孝亲友兄,了解他的人只有两个字的评价:毒蛇。
夜幕已然降临,苏妫进了府就直接被抬去了西边的‘乔木旧居’。因为王府的人说了,先前忙着收拾王妃的院子,来不及好好给七娘准备,现只有委屈您住这儿。其实乔木旧居没什么不好,清幽安静的很,唯一的缺点就是离三王爷住处太远了。
睹乔木而思故家,故国已去,所剩唯有旧鬼。
苏妫将盖头掀下来,她四下打量着屋子,这里比起她在苏府住的地方,已经强太多了。器物新旧参半,地上铺着厚厚的绒毯,镜奁在烛光下还泛着新开的冷光。
指尖划过崭新的龙凤被,掀开一看,底下平铺着一层红枣,花生,桂圆等物。
“七娘,这是咱们的萧妃特意给您弄的,说是有好意头呢。”
说话的丫头是三王府给苏妫分过来的,叫片儿。这片儿看上去和六幺年纪相仿,长得蛮清秀,水眼睛下面几粒雀斑越发显得她娇俏可爱。
苏妫知道片儿口中的萧妃是谁,她是姜之齐的侧妃,早在一年前就先进了王府。因年纪长了三王爷一岁,本人做事又沉稳,所以深的王爷信任,府里琐事现由她管。说实话,看她能考虑到照顾一个媵妾,确实够心细如发了。
“如此,多谢萧妃姐姐了。”苏妫笑着抬头,却看见片儿正呆呆地看着自己。苏妫忙用手摸了摸脸,诧异道:“我的脸可是花了?”
片儿抿着嘴儿羞涩一笑:“不,是我瞧着七娘生的太美了,实在强过王爷跟前的清莲姑娘百倍不止。”
苏妫看着片儿刚说完这话就慌忙地捂住嘴,脸上一副后悔的模样。能派过来伺候的丫头,必定比别人多长了几个心眼。先不管她在自己跟前抛出这位清莲姑娘是有心还是无意,自己刚来王府还是别惹事也别问,静观其变最好。
片儿有心,六幺也不俗,只见她从荷包中掏出一个金戒指强塞到片儿手里:“片儿姑娘,以后咱俩一起伺候七娘。这是我给你的见面礼,你可千万得收下。”
“这,这不行。”
看见片儿不住地往外推,苏妫从头上拔下根顶端镶了小指头大小翠玉的银簪子,她起身亲手戴在片儿头上,微笑道:“这是我母亲生前给我的,你拿着戴吧。你年长于我,以后在王府,还要片儿姐姐多多提点哪。”
片儿低垂着眼眸,睫毛扇动的极快,只见她轻笑一声:“七娘这一日没进食,想来是饿了吧,我去后厨给您端点子吃食去。”
“去吧。”
片儿走后,六幺将门仔细关好才长长地出了口气:“姑娘,你何必将夫人的簪子给她,太不值了。”
苏妫拿起小银剪将红烛的烧黑的灯芯剪短了些,蜡炬成灰泪始干,真正的博弈才刚刚开始